周良鱼并未摔在地上,他掉下去的瞬间,赵誉城本来正看猴儿,看到这,瞳仁一缩,迅速飞掠过去,直接在半空中将人给接住了,稳稳当当落在了地面。
周良鱼差点吓死了,等确定自己没被摔成八瓣儿,才长出一口气,抱紧了红灯笼。
一抬头,却在对上赵誉城紧皱担忧的目光时,心里莫名咯噔一下:“王、王爷?”
“有没有事?”赵誉城难得用那么关切的态度,周良鱼心里毛毛的。
“啊?没、没啊……王爷你手不累么?”周良鱼虽然不介意对方“英雄救美”,但是吧,这样公主抱的姿势,着实不符合他如今的形象啊,他还穿着男装呢。
“……嗯。”赵誉城回了声,将周良鱼放了下来,却还是亲自让他走了两步,确定没问题,脸色才好了不少。只是余光一瞥,看到周良鱼还握着红灯笼绳索的掌心,因为先前用力,被划出了一道血丝,凤眸一缩,握住了周良鱼的手腕。
“王、王爷?”周良鱼被吓到了,疑惑看过去,这厮今日是不是脑子被撞到了?
“没看到你自己的手破了?都要摔了还不知道将灯笼扔了?”赵誉城皱着眉瞧着他泛着血丝的手掌。
“这、这不是……没事儿么。”周良鱼心虚,赵誉城不说还没注意到,这会儿看到血,只觉得头晕得很,啊啊啊,他受伤了!
结果,下一瞬让他嘴里脱口而出的嚎叫给噎了回去,赵誉城竟然将他再次给抱了起来。
周良鱼:“……”不、不是,王爷我伤得是手,不是脚啊。
随后周良鱼亲自感受到了来自“誉王”的温柔以待,他全程懵逼得瞧着赵誉城将他抱回房间,还亲自拿了药箱给他上药包扎,包扎完,他瞧了瞧自己的爪子,对方手艺竟然还不错?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难道不是……赵誉城今日吃错药了?
就这么点伤,他突然这么好心、温柔、耐心,让他有点慌啊。
赵誉城大概是对上周良鱼狐疑的模样,站起身:“下次别这么莽撞了,晚上还有除夕宴,本王先去处理府里的事,稍后来接你进宫。”走之前,还拿走了红灯笼。
等周良鱼走出去时,一仰头,就看到回廊上两个红艳艳的红灯笼,特别的喜庆,可脑海里闪过赵誉城先前蹲在他身前,帮他包扎手掌时的动作以及小心翼翼时,周良鱼心里咯噔一下:卧槽……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么怪怪的?
赵誉城这厮不是……厌女么?
虽然大概是他看上去不像是女的,对方好了点,但……这么“上心”也不太对劲儿啊?
正常的会主动抱受了手伤的回去,还亲自给包扎?
肯定是他想多了想多了……周良鱼抱着柱子,又忍不住思绪乱飞:莫非……他周鱼鱼魅力无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这么多日朝夕相处之下,愣是让赵誉城这厮的厌女症给治好了?对方开始觊觎……他的“女身”了?
我的天啊!
周良鱼迅速摇头:不、不可能……
但是如今仔细想想,赵誉城这厮竟然肯花这么多心思教他习武,还不抵触跟他同塌而眠,甚至他窝进对方怀里!他都没推开自己!
天啊,赵誉城不是真的以为他是女子……看上女装的他了吧?
周良鱼抖了抖:这……误会可就大了!
他甚至已经能想象到,赵誉城这种老处男一旦情窦初开,穷追猛舍,等将他酱样那样扑倒之后,发现……卧槽,男的?
周良鱼默默往下捂住了家伙事儿:他觉得自己小兄弟要不保啊!
第54章周良鱼:来来,生一窝!
周良鱼越想越担心,晃悠到后院去找焦堂宗,告知他稍后要进宫参加除夕宴,顺便去瞧瞧黎阁主恢复得如何了。
周良鱼过去的时候,黎阁主正在院子里练功,拳风猎猎,虎虎生威,然后一拳打向了一旁的一块石头,直接崩裂了。他默默吞了吞口水,幸好那时候他的板砖没拍过去,否则,他的下场估计就是这块石头了。
“黎阁主这是没事儿了啊,哈哈……”周怂怂贴着墙根往房间挪,为啥他遇到的一个比一个虎。
“……嗯。”黎阁主默默看了眼就差脸上写着“可怕”两个字的周良鱼,干脆直接将石头捏成了粉末,果然瞧见那公主嗖的站直了,明明身体没动,表情也没变,脚尖却是掂直了,迅速挪到了回廊上,一溜儿烟跑了。
黎彦弈忍不住扬了扬嘴角:果然传言不可信。
当时接了这个任务之前,他对保护焦公子并不看好,尤其是待在誉王府,面对一位声名狼藉的公主、一位厌女爱说教的王爷,可现实却打了脸,这两位比他想象中要有趣的多。
“你不该吓他。”赵誉城不知何时从假山后走出来,显然将先前那一幕都收入了眼底,薄唇微抿,凤眸底的神态带着不郁,显然护犊子得很。
“凑巧了而已,王爷不也不放心,亲自来瞧瞧了?怎么,不放心你的公主与她的‘男宠’单独相处?”黎彦弈走过去,淡定的目光落在赵誉城脸上,视线却带着探究与打量,坊间传言这位王爷古板,可能接受这么一位公主,怕另有隐情吧?
“本王并不担心。”一个男的跟一个男的待在一起,能出什么事?就算是要担心,他也是担心周良鱼与尚佳郡主,“本王是来找阁主的。”
“嗯?”黎彦弈倒是意外,“王爷找我何事?”
“阁主的身体既然恢复的不错,那本王就拜托阁主一件事。”赵誉城朝前走了一步,直接说出了目的。
“何事?”黎阁主倒是意外。
“帮本王保护一个人。”
“保护谁?良公主?王爷的身手绝不比本王低,完全不需要我来保护。”黎彦弈第一反应就是赵誉城让他保护的是周良鱼,毕竟,这些时日观察下来,很明显,这誉王对这良公主很在意。
“不是他。是尚佳郡主,厉王的独女。”
赵誉城开口说出的这个称号,让黎彦弈皱眉,尚佳郡主?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厉王的独女,莫不是那个京城闻风丧胆的“黑寡妇”,却不是以武功著称,而是“风流成性”。让他去保护这么一个人,着实超出他的意料之外:“我拒绝。吾一刀阁一向直接杀人的生意,不接护人的买卖。”
“黎阁主可以再考虑一下。阁主应该也看到了,公主在外界的传闻与实际并不一样;同样的,尚佳郡主也并非如此,厉王阁主应该有所耳闻,他的人品前些年阁主应该很清楚,如今……不过是形势所逼。燕帝早有除了厉王的心思,上一次大荆国使臣之行,对方目的落空,他已经动了杀念,以杀了厉王的独女逼厉王谋反,再以理由处之。”赵誉城前几日得到的消息,这些时日也一直在找合适保护尚佳郡主的人,可无论是谁,从身手到隐匿的功夫,都不如面前这位。
“这样的皇帝,尔等还辅佐作甚?”黎彦弈是江湖人,他做的就是杀人的买卖,可这些年对这燕帝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如今亲耳听到,脸色更加不好看。
“……还不是时候。”若非有完全的准备,没有谁敢贸然动手,若是失败,连累的将会是千千万的将士以及他身后的这些人。
因为太在意,所以更加需要谨慎再谨慎。
黎彦弈听出了赵誉城话里的深意:“我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