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赵大河,仿佛没了骨头一般,瘫成一滩烂泥被两个小鬼拖曳着来到地狱。
刚进去,赵大河耳边便传来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更是当场吓尿。
以前他只是听人讲起过地狱里的一些传说,而今却是亲眼目睹,简直就跟屠宰场差不多。
就在他不远处,一个女人被绑在柱子上,舌头用特制的刑具夹着,另外一个小鬼拉着刑具另一端不断后退,生生将那女人的舌头从口中给拔出来。
这时,一道话音突然在赵大河耳边响起:
“赵大人,看到没有,这叫拔舌刑,专门惩罚那些生前喜欢搬弄是非,颠倒黑白,造谣生事者。
这女人生前是个长舌妇,故而死后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你到底是谁?”
赵大河一脸呆痴地看着凭空出现在他面前的陌子鸣。
陌子鸣笑了笑,没有回应赵大河的问话,又抬手指向另一侧。
那边,一个男人双手被按在桌上,另一个小鬼拿着一把二尺长的大剪刀,一根一根将那男人的手指剪下,痛得那男人发出声声凄冽的惨叫。
“老宋?”
看清对方的模样之后,赵大河不由失声惊呼。
此人与赵大河算得上是老相识了,在晋宁县邻县担任县令,二人常有往来。
不久前,老宋新纳了一房小妾,为了讨小妾欢心服过了大量的那种药,足足折腾了一晚上。
结果把命给折腾没了。
“啊”
回应赵大河的乃是老宋变了腔调的猪叫声。
十指连心,这一根一根生生剪断,可想而知有多痛。
连赵大河看了之后都感觉天旋地转,偏偏想晕却晕不过去。
“赵大人,看到没有,这叫剪刀地狱。此狗官生前喜欢收黑钱,所以死后便要接受此刑罚,以示莫伸手,伸手必被捉的因果。
还有那边,那叫蒸笼地狱还有刀山地狱、铜柱地狱、油锅地狱等等。
以赵大人所犯下的罪,这十八层地狱的刑罚都要轮番尝一尝。”
“不要,公子救救我,救救我我不要下油锅,不要下油锅”
“大人,大人你怎么了?”
赵大河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是师爷。
“嗯?”
赵大河猛地惊醒过来。
瞪眼一看,他依然端坐在太师椅上,下方一众衙役神情古怪地看着他。
陌子鸣则是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到底怎么回事?
赵大河一身冷汗,浑身酸软,仿佛拼尽了力气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一般。
他有些畏惧地瞟了陌子鸣一眼,心中已经猜到多半是中了对方的招。
但,刚才的经历太真实了,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特别是老宋接受刑罚的那幅画面,更是让他心惊胆战。
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此话,更是一遍一遍在耳边回荡。
“大人,你”
师爷眼见赵大河仿佛失了神一般,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别说话!”
赵大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眼光下意识又瞟向陌子鸣,眼神充满了惊疑与畏惧。
“大人,你还需要在下拿出乔生与连城死而复活的证据么?”
“不不不,不用了,都怪本官糊涂,一时间落入了俗套。
要说这死而复生之事虽说离奇,但既然民间有此传说,那就意味着并非没有可能”
一听此话,王大少大吃一惊,赶紧大呼道:“大人,你怎么能信那家伙的话?他”
“啪”
“大胆!”
赵大河猛拍惊堂木。
“本官并没有让你说话,你却再三出声打断本官。来人,给本官掌嘴二十。”
“是”
虽然一众衙役心里百般奇怪,但既然大人下了令,他们也只能执行。
“大人,大人,你是不是弄错了”
王大少急得大吼大叫。
“住口!给本官狠狠掌嘴!”
赵大河一怒之下又一次喝了一声。
“是,大人!“
眼见大人是真的怒了,执刑的衙役也就不客气了,一个将王大少拎了起来,另一个手拿竹片一通啪啪啪
当下里,打得王大少血沫飞溅,惨叫连连。
对于这样的变故,史举人也看的目瞪眼呆
这狗官的态度怎么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刻还在嚷嚷着让陌子鸣拿出证据,转眼间便对王大少用刑。
难道
史举人忆起赵大河之前莫名叫救命,说什么不要下油锅之类的话,心里隐隐有所猜测。
由此,他也更加坚信陌子鸣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眼见少爷挨打,那三个家丁吓得簌簌发抖,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没等打完二十下,王大少又急又气又羞又痛,竟晕了过去。
不过,负责掌刑的衙役并没有停止,依然还是打完了二十下方才上前复命。
“端盆冷水来将他泼醒。”
“是!”
很快,便有人端来了一盆冷水当天淋下,王大少终于悠悠醒转。
此时他已经感觉不到痛因为痛麻木了。
“砰”
赵大河重重一拍惊堂木,开始宣判结果。
“王大少率领恶家丁擅自闯入史府,并打伤史府家丁,罚杖责三十,罚银三百两补偿史家及伤者。
鉴于其刚刚受刑,杖刑可缓七日再执行。
三个家丁助纣为虐,各杖责三十,当堂执行。
另,王大少与连城的婚约乃王家采用了不当手段,现本官宣布此婚约无效”
判到这里,又忍不住瞟向陌子鸣,赔着笑问道:“公子,你看这样判是否合理?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呵呵,赵大人,这话你该问史老爷,毕竟他才是当事人。”
“老夫没意见!”
史举人当即回了一句。
对他来说,要不要补偿无所谓,关键是只要取消了女儿与王大少的婚约就好。
“那就好,那就好”
赵大河不由抬手抹了一把冷汗。
了结了此案,史举人自然是千恩万谢,盛情相邀陌子鸣去史府作客,说要好好款待,重重酬谢。
不过,陌子鸣却婉言拒之,飘然而去。
gu903();他帮史举人又不是贪图什么报酬,而是一种钓鱼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