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哀家倒是想问问你,你娘教你这曲子的时候可说过些什么?”
那日在玄瑛会上,她也曾问过许锦言这个问题,但是当时的许锦言犹犹豫豫的说了没有,但那个神情摆明就是有。
所以太后才念念不忘此事,即使玄瑛会都过去了这么久,她还是要把许锦言召进宫里一问究竟。
那很有可能和元菁有关,她无法坐视不理。
许锦言似是犹豫了半晌,才连忙跪下道:“请太后娘娘先饶恕臣女欺瞒之罪。”
太后了然,看来当时学琴曲的时候是真说过什么话了…..她心下有些激动,但还是压抑着神色道:“无妨,你且说来听听。”
“当时玄瑛会上,太后娘娘便问过臣女这个问题,但因母亲同臣女说的那些话实在不适宜在大庭广众之下言说,所以臣女才不惜犯下了欺瞒太后之罪。”
“母亲教臣女这首琴曲的时候,曾说这首琴曲是她一位闺阁好友所弹,但母亲的这位好友……似乎来自突厥。”
说完,许锦言立马叩头道:“请太后恕罪。”
突厥与北明素来不合,在玄瑛会这种场合提突厥的确是不太妥当,但来自突厥的不一定就是突厥人。
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北明的和亲公主。
许锦言低垂下眼帘继续道:“母亲曾盛赞这位突厥的友人温柔和善,为当世女子楷模,想来和突厥人有着极大的不同,还请太后饶恕臣女弹奏突厥此乐之罪。”
云姑姑早就听明白了,看来当年这面前女子的母亲和长公主殿下还真有过联系,甚至是闺阁好友。
那条前往突厥的长长和亲之路,长公主殿下有了许锦言母亲的陪伴或许曾减掉了不少烦愁和苦闷。如今许锦言在玄瑛会上无意弹奏了这支由太后所作,为长公主送行的曲子,将曾经的这段过往以这样意外的方式告知了太后。
而许锦言却偏偏还一无所知。
这样的缘分,倒真是妙不可言。
太后湿润了眼眶,多少年了…..终于再一次听到了关于元菁的消息。
“哀家想再听听那支曲子,不知许小姐可愿再弹一次。”
许锦言垂眸道:“臣女当然愿意。”
慈宁宫里珍藏着一把琴名为“行水”,此琴为长公主元菁幼时所获,和亲突厥之时并未随公主一同离开,而是被留在了慈宁宫,长公主逝世后,太后就将此琴深藏于宫里,再未拿出。
如今,却因一女子重启行水琴。
云姑姑指挥着几个宫婢将此琴抬去殿中,虽说太后要听许小姐弹那支曲子,可弹琴哪里需要重启行水琴,慈宁宫还能寻不下一把普通的琴来,但太后特意叮嘱拿出行水琴,分明就是表示了对许锦言的看重。
云姑姑知道这些年太后一直没能过的了元菁公主的这个坎,夜里常常噩梦惊醒挂在嘴边的都是“元菁”二字,
这许锦言与公主和亲之时的年龄相仿,言行举止间和公主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又加上其母亲和公主的那一番牵扯…….
看来这许锦言,还真有一番大造化。
云姑姑这么想着,手下更加不敢怠慢,越发利落的指挥着几个宫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