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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们都起得很早,打车来到老兵餐厅的停车场开车。安明照例是让我开车。我说你不怕继续撞么,他说就算是你每天撞一次,最多让你撞上一个月,你也就能熟练地驾车了。还说开车和很多事一样,主要还是过自己心理的那一关,只要过了那一关,就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他不怕撞,我自然也敢开。于是我又战战兢兢地将车开到了公司附近,虽然还是很怵,但比起前一天已经好多了。路上也再没有发生任何事。
下车之前,我问安明:“你既然是美如星辰的董事长,那为什么长期不在公司露面,而你不是那什么慈康医疗集团的副总吗?为什么又会是美如星辰的老板?”
“我不是说过了嘛,公司有魏松打理就行了,我不用去也可以的,有重要事情的时候,我也会参与的,至于我为什么又是医疗集团的副总,这就更简单了,医疗集团是家族的生意,而美如星辰是我自己公司,算是我的兴趣吧,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的事,你也一样吧?”安明说。
我点了点头,“好吧,这个答案算你过关。走了。”
“你和陈年约了什么时候离婚?不会打一架就完了吧?”安明忽然问我。
“我给他们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协议离婚,那我就起诉。”
“我说过,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安明说。
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安明,我会努力争取女儿的抚养权,你会支持我吗?”
安明一脸的坚定,“当然,我们有能力给女儿一个美好的未来。”
我心里一热,说了声谢谢。
等电梯的时候,一个男的挨我特别近,我有些不舒服,向后退了一步,可能我的态度有些嫌弃的意思,他也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没想到进入电梯后,他又贴了过来,他站在我后面,我感觉他整人都要贴在我背上了,上班的高峰时期,电梯里人很多,我腾挪不开,只好用手提包放在背后,隔着他和我的距离,心里却是怒到了极点。
电梯一停,那个男人竟然也跟着我出了电梯。
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黑色西服,长得倒也斯文,还戴金丝眼镜,身材很瘦,眼神很傲慢的感觉。只是我以前在公司好像没有见过这个人。
“你是哪个部门的?”我还没有说话,他竟拦住我说。
我一想到电梯里他贴我那么近,这心里的火就熊熊燃了起来。“我哪个部门的关你什么事?挤电梯的时候不要离女生那么近,臭不要脸!”
“你说什么?你骂我?”眼镜男以为自己听错了。
“趁挤电梯的时候占人家便宜,你不是臭不要脸是什么?”我冷冷地说。
“我占你便宜?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新来的吧?现在的人力部真是越来越不作为了,竟然招来这么低素质的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心里其实有些打鼓,心想这不会又来一个什么隐性大股东之类的吧?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啊。
但转念一想,就算你是什么大人物,你占我便宜那说是无耻,我怕你做什么?这公司的董事长是安明,就算是你再牛叉,你能牛得过安明?
果然有靠山就是底气,“你是谁关我什么事?我是不是新人也不关你事,我只是提醒你,以后挤电梯不要贴女人生那么近,真是很恶心!”
这时电梯里又陆续走出公司的同事,大多数的多事看到我和眼镜男在争吵,竟然选择无视,直接就走了过去。直到一个销售部门的男生走了过来,对那眼镜男说:“张总,您回来了?”
原来果然是个‘总’,难怪会这么嚣张。只是这个‘总’也太猥琐了,竟然干那种事。
“小王,这个女人是谁?哪个部门的?”眼镜男指着我问。
那个同事自然是认识我的,脸上有些为难。不敢得罪我,但似乎也不敢得罪眼镜男。
我不想让别人为难,索性自己承认:“我是袁小暖。我是胡总监的助理,不归你管,你休想仗势欺人公报私仇!”
说完就走了,对于这种猥琐的人,我多看几眼都觉得恶心。
“哦,原来是胡芮的人,难怪敢和我作对!是胡芮让你这么做的吧?”眼镜男说。
“你不要把胡总扯出来,明明是你自己猥琐无耻,还想反咬别人?你有事冲我来,不要牵连到别人!”
说完我就再也不理他,直接去了办公室。
胡芮竟然还没来,我将包放下,越想越生气,在安明的公司,竟然让那个猥琐的男人欺负我,真是没天理了。
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心想还是算了,这种人迟早会吃亏,让别人收拾他去吧,不能为了一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让安明难做。
这时电话响了,是胡芮打来的,她说今天早上要和一个友商谈点事,就先不到公司了,说有事让我替她处理一下,决定不了的,就直接问她。挂电话之前还不忘埋怨我说昨天本来可以和安明一起吃饭的,结果我走了,后来安明也走了,她觉得无趣,竟然也走了。
刚挂了电话,又有人进来了,来的是总裁魏松,他说胡芮今天早上有事,让我替胡芮参加周一的早会。到时再向胡芮传递会议内容。
美如星辰的每个周一都会举行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会议,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会总结上一周的事,然后布置本周必须要解决的主要事务。
我拿好笔记本,来到了公司会议室,在角落里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我虽然在公司也呆了些时间了,但毕竟还是新人,我得低调一些,前排的位置,自然是不敢去坐的。
这时又有一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是那个眼镜男。
他伸手过来扯我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我看看,是不是真叫袁小暖。”
我其实想一耳光就给他抽过去,我的工作牌是挂在胸前的,他直接伸手过来,本来就有袭胸的嫌疑。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请你自重。”我冷冷地说。
“自重什么?我不就是看一下你的工作牌,我哪里又不自重了?你只是胡芮的助理,一个新人,有什么资格参加今天的会议?出去!”眼镜男说。
我去,他竟然叫我出去?是魏松叫我来开这个会的,他竟然叫我出去!
“凭什么让我出去?我是来开会的。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不是你说了算。”我冷冷地说。
“我是销售二部的总监,你说我能不能说了算?”眼镜男说。
这下我知道他的身份了。
之前我听胡芮说过,美如星辰成立的时候,因为没有自己的工厂,曾经找人代工,但发现温城的很多服装厂管理极为落后,管理的水平导致生产能力不够,而且做不出精品,于是收购了几家原来做代工的服装公司,但收购的过程中员工闹得很厉害,担心因为收购后会去失工作,于是公司就保留了原来的大部份团队。
这个眼镜男就是被收购企业老团队中的一员,名字叫张志。
他是原来的那家公司的销售总监。熟悉很多的业务,而且是本地人,和公司很多的管理人员都有交情,很有煽动性。当时为了保持公司的稳定过渡,就让他保留了原来的销售总监一职。
同时成立了另一个销售团队,由胡芮任总监,称为销售一部,张志带的叫销售二部,一部主要负责网上定制业务,也就是公司现在的主营业务,而张志则负责以前的一些传统业务。随着那原来公司的传统业务慢慢被削减,两个销售部门渐渐有合二为一的趋势,而张志也一直视胡芮为眼中钉肉中刺。
也就是说,销售一部和二部迟早要被合并,到时销售总监就只有一个,是姓胡还是张,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既然他是二部的总监,虽然不是我的直接领导,但毕竟大家都属于销售系统,我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让人以为我真的是受胡芮的指使和张志对着干。
“我是奉领导的命令来开会的,不是我自己作主来的,张总如果觉得我不够资格在这里开会,那你可以向上级反应,而不是直接让我出去。”我说。
“我就是上级,我让你出去你就得出去,滚出去,你没有资格坐在这里。你的级别不够。”张志嚣张地说。
“张总你这是公报私仇吗?我要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说过了,我坐在这里不是我的意思,是领导的意思!你为什么非要纠缠不清?”我也恼怒地提高了声音。
张志竟然又一次伸手来扯我的手,他拉住我的手臂,用力就往外面拖。“你一个小助理还要上天?滚出去!”
“放开我,张志你太过份了!你算老几,敢这样无礼?”我真是怒了。
“我算老几,你又算老几?你以为胡芮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上天了?胡芮都不算什么东西,你还敢想用她来狐假虎威?”张志用力推我,想把我推出办公室的门。这也没什么,可他的手推向的是我的****。
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如此放肆,这连我也没有想到。
这一次我毫不犹豫,一耳光就给丫的抽了过去!
手打在脸上的声音很响,张志肯定想不到我敢出手抽他,愣了那么一下,耳光也向我抽了过来。
公司的其他的同事见我们竟然上演了全武行,呼拉一下子过来几个人,赶紧将我们拉开。有人则是跑去喊人去了。
“你们都看到了,胡芮的一个助理,竟然敢伸手打人!这还了得,如果不把这个人开除,我马上带着我的团队辞职,这地方没法呆了!”张志大声咆哮。
我和他虽然都挨了一巴掌,但在他看来,我就是活该,对他来说那就是奇耻大辱。
但对我来说,那也是奇耻大辱!今天早上在电梯让他占了便宜,后来又推我的胸,现在竟然又挨了他一耳光!我再是包子,也不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这时魏松进来了,“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这里是公司的会议室,你们当众打起来了,还有没有一点规距了?”
魏松虽然长相俊俏,说话也不是很阳刚,但毕竟他是总裁,就算是他轻言细语,那也是有份量的,人说话的份量,本身就是靠权势的大小来决定的。
——
“胡芮的助理来混进来,我让她出去,结果她出手打人,这公司的人真是要逆天了,竟然打人。魏总,你看看如何处理。”张志恶人先告状。
我并没有马上反击,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像个泼妇,这件事很多人都看了,也不是他张志一个人说了算的。
“她是我叫来开会的,胡总监有事不能参会,让她的助理来开会,然后向她传达,这有什么问题?”魏松问。
张志的态度依然傲慢,“这并不符合规距,这是中高层以上才能参加的会议,她凭什么在这里?”
“公司的章程并没有限制总监助理不能参加中层会议,而且这好像不归销售部门来管,张总监和一个女同事较劲,还出手打人,是不是太过份了?”魏松的脸冷了起来。
只可惜魏松长得太俊,就算是板起脸,也不是少了些威严。
“魏总,你这是要护短么?”张志问。
“我护什么短?你一个大男人,出手打女同事,像话么?小暖,你伤得重不重,要不要报警?”魏松问我。
“我没事,不过这个人太恶心,我不想让和这样的人一起开会,我还是走吧。”我说着就向会议室门口走去。
“等等,开会是公事,其他的事都是私事,不能因为私事而耽搁了公事,你们的事,你们可以私下解决,如果不能解决,可以报警。但会还是得开。”魏松说。
张志冷哼了一声,一脸的不屑。
我当然要给魏松面子,所以我又重新坐下。
张志是铁了心的要恶心我,竟然就在我旁边的座位坐下了。我如果重新换一个位置,我担心他又会追过去,如果是这样,那会让其他的同事取笑。我只好装着没事,强忍恶心坐下开会。
整个会议过程中我都全身不自在,感觉像守着一堆大粪一样的难受。一个小时的会议,我像是坐了一个世纪。
会议终于结束,魏松站了起来。“我们公司现在虽然还没上市,但也不是一般的小公司,希望各位同事都要自重一些。今天在会议室里打起来的两个人,都将会受到重罚,处罚结果我会和董事长商议后决定。国有国法,家有家法,公司也要有公司的规定,以后有什么私人恩怨,不要在公司里闹,不然一律从严处罚!”
“处罚?魏总,我想知道,我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是这个娘们先动手打人,不开除他,却要因为一个新人处罚我?是不是老员工的尊严就可以不管了?如果是这样,我会带着我的团队辞职!”
这一句带着自己的团队辞职的话,今天张志已经是第二次提出来了。
我进公司以来,一直接触的都是公司的新版块业务,对于传统业务那一块知之甚少,我也不知道如果这个张志带着他的团队辞职,会对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
但我想这个影响肯定不小,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动不动就叫嚣着要带着团队辞职。在魏松的面前说这话,摆明就是在威胁魏松。
我相信安明既然能让魏松坐上这个位置,那魏松也不会像他外表那么柔软。我期待着魏松如何回应,整个会议室里所有的人恐怕也和我是一样的想法,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张总这是混淆了吧,你要不要辞职,这是你自己的事,至于你在会议室里闹事,这是我要管的事。现在我在说的是如何维护会议秩序的事,和你辞职一事完全没有关系。”魏松答道。
这个回答不是最完美的,但的确也算回应了张志,话里的的意思很明白,不管你辞职不辞职,这件事我都会管,而且一定会处罚你。
换言之也就是说,我根本不惧怕你以辞职想要胁。
“好,魏总果然是铁面无私,看来我们这些老员工早晚是要被抛弃的,一个新人就可以欺负到我的头上了。我知道了,处罚就处罚吧,随便来,我接着。”
张志说完,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听起来好像是认罚,其实那态度分明就是在说,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你倒是罚一个试试看?
“散会。”魏松铁青着脸说。
同事们陆续走出会议室,我走在了最后,心里沉重得很,心想这还想着做出点成绩呢,没想成绩没做出,倒是先给安明惹了些麻烦。这事肯定会传到他那里,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处理,但估计他肯定会大怒,然后把这个张志干掉。
如果真是这样,看起来是挺解气的。但事实上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并不想因为我的事让安明动怒,然后因为我改变公司的一些事情。那个张志如此嚣张,必然是有所倚仗,如果因此而让安明的公司利益受损,那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再说了,如果安明因为一个女人而公私不分,那恐怕也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回了办公室不久,电话又响了,是魏松让我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我知道魏松肯定会找我谈话,意料中的事。
魏松示意我坐下,我有些忐忑地坐下。看着魏松,等他开口。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魏松的口吻倒也不是很严厉。让我宽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