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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稍想了一下,我再次试探魏松。
“你还有一个妹妹,你找到了吗?”
雷蕾有一个弟弟是真的,但并没有妹妹,如果魏松说的是假的,那他肯定就会上当。我或许疑心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没有办法,对于魏松这样的人,我真的很难相信他。
虽然我在感觉上已经相信了,但没有证据证明之前,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并没有妹妹,只一个弟弟,我找到他了,他是一名公务员。我之所以会投在叶添的门下当小弟,就是为了想在政界找个靠山,能够让我弟弟仕途更顺,我妹妹不在了,我已经没有办法再为她做什么,在我有限的时间里,我希望能为弟弟做些事,尽一尽我这个当大哥的责任。”
“有限的时间里,是什么意思?”我敏感地捕捉到‘有限时间’这个词语。我相信这个词语是不能乱用的。魏松说出来,必有深意。
魏松没有直接回答,“所以,请相信我只是想要我妹妹一件遗物的诚意。做一辈子的兄妹,我从来没有保护好他。让她被人害了,我现在要做的事,一是要帮我弟弟的仕途更顺,另一方面,就是要找到害我妹妹的凶手。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
忽然觉得魏松就没有那么讨厌了。或许是因为我和他一样,都是亲人被害,都想保仇,却又不知道仇人是谁。
“我回去找一下,看有没有雷蕾送我的什么物品,我会给你的。对了,有一次我路上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雷蕾了,或许是幻觉吧,也或许,雷蕾并没有死。”
“真的么?”魏松眼里闪出惊喜的光,但随即又暗淡下去。“不可能了,她的遗体都找到了,怎么可能没死。我倒希望她没死,要是我妹妹没死,我愿意折寿十年,与她团聚,可惜,来不及了。”
我深有感触,当一个人没了,你再想着去为他做什么,那已经太晚了。我也曾经对安明有着各种各样的怀疑,可是当他用生命换回我的命时,我才发现,他一直都是这个世上最爱我的人,只是我没有珍惜。
“好了,不说了,我走了。对了,或许你那个弟弟并不值得你为他做很多,因为他是一个人品有问题的人。”我说。
“你认识我弟弟?”魏松问。
“我不认识,但我听雷蕾说起过他。”
“雷蕾都对你说了些什么?你能跟说说吗?”
“你为什么不问你弟弟?”我反问。
“他只是说,他和雷蕾不是很合得来,平时也很少有交集。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从魏松的话来分析,他的那个弟弟,并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魏松,魏松当然也不知道雷蕾曾经流落风尘的事。
这样的事太残忍,就算是我对魏松没有好印象,我也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去伤害到他,更不想在雷蕾去世后还说她生前的那些事,这是对死者的不敬。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雷蕾活得挺不容易的。”我淡淡地说。
“我能想像,是我这个当大哥的对不起她。”
“可是如果你要真是雷蕾的大哥,那你为什么姓魏不姓雷?”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从火灾中逃生后,有人救了我,然后我就姓魏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只想说,现在的魏松,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魏松,真心的向过去做错的事向你道歉,不敢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也希望你要注意你身边的人,我还是那句话,现在的这个安明,是假的。”
我没有再说话,这一次真的是转身就走了。
我担心再说下去,我会告诉魏松,其实我知道安明是假的。我也在查我的仇人,我也要报我的血恨。
到了门口,发现胡芮真的已经走了。我和她最讨厌的人聊了这么久,换作是我,也会生气的。
我步行了一段,上了锦笙停在暗处的车。
锦笙说:“他们没为难你吧?”
我说:“还好,就只是罗怡多为难了一下,其他人倒也没怎么为难。”
他说:“那没事,你对付罗怡,那肯定是绰绰有余,就怕其他男人为难你,如果只是罗怡,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我说:“还好,有你们在附近保护着我,我倒也心安不少,并不担心他们会把我怎样。”
锦笙启动车,说:“我们现在去找小刚,他一直跟着叶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说:“叶添今晚既然是请那些人玩,为什么要提前离开?难道有什么玄机?”
锦笙笑了笑,“叶添是公职人员,本来出现在那样的地方就很敏感。更别说还给那些人找了很多女人。所以他肯定会提前离场,如果事发,他可以说自己不在现场,给自己留条后路。”
锦笙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还真是,说这个叶添还真够狡猾的。
锦笙说:“这也不算什么高招,像他们这一类人,这种手段很正常的,他要没有这些手腕,他也爬不到那个位置。而且他要是做得彻底,那也不会让小刚发现他和章彩在酒店鬼混。”
章彩这名字我听了极为熟悉,愣了一下才想起,章彩就是那个以前和安明有染的女星,后来被胡芮查出她多种劣迹,把她名声搞臭了的那个。
“章彩不是那个很烂的女星么?这样的货色叶添也要?”我说。
锦笙又笑了笑,说:“嫂子是好人,对这些道道想不明白很正常,要知道男人最喜欢章彩那样的女人了。”
我说:“这又是什么道理,愿闻其详了。”
锦笙有些犹豫,说:“有些话还是不要当着嫂子的面说,怪难为情的。”
我说:“没事,你尽管说,这些事儿,我了解一些有好处,这也是对人性的探索嘛,多了解人性,才不容易吃亏。”
“男人都喜欢这种随便的女人,虽然知道她很烂,但是烂有烂的好处,因为烂的女人,要的不多,可以不用负很多的责任。随意留,随意走,负担轻,风险小,太认真的女人,反而容易被缠上。像叶添这样的男人,自然是需要考虑玩女人的风险的,所以章彩这样的女人是首选,更何况,章彩是女星,长得也不差。”
我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原来如此。
“所以现在叶添在和章彩在一起?”我说。
“是的,他们在酒店。”锦笙说。
“那我们现在过去,直接抓了叶添还是怎么样?”我问。
“不用,他已经给我们创造了一个风险最小的机会,我们应该好好把握,他身份敏感,直接把他绑了,动静太大,要是搞错了,那会很麻烦。”锦笙说。
“你是说,我们从章彩那里开始下手?”
“是啊,这样成本更低,风险更小,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锦笙说。
“那我们要怎样做?”
“像章彩这样的过气明星,最想要的是爆光的机会。她混在那么多男人中间,这些年不可能没捞到油水,所以要说她有多差钱,那倒未必。像她这样的人,习惯了成为焦点,忽然过气了,不再受人关注,反而是最能受的,所以她需要的是成为焦点的机会,我们可以投其所好。”锦笙说。
“可是我们给不了她成为焦点的机会啊。”我说。
“骗她。”锦笙说。
“如何骗?”我问。
“我会告诉他说,我和一个大导演是好朋友,他正在筹拍一部大片,可以让她在里面担任一个重要角色。这样的机会,对她来说是不是梦寐以求的?”锦笙说。
“是倒是,可是章彩混迹名利场多年,岂是轻易就能骗到的?她可是正宗的老江湖了。不好骗啊。”
“只要人有贪欲,就一定会上当。被淹死的人,往往是会游泳的。就是因为她是老江湖,所以她才认为自己不会受骗,也想不到会有人用这种简单的伎俩去骗她,她恰恰就会上当。”锦笙很自信地说。
我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认为章彩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我相信章彩这样的人,对于男人是研究得非常的透彻的。怎么可能会轻信一个不熟悉的男人的话?
锦笙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嫂子还是担心,她不会那么轻易相信我?”
“是啊,我觉得章彩这样的人,就算是心有贪欲,也不会轻易上当的。再说了,锦笙你气场太强大,根本不像是那种搞艺术的人。她怎么可能相信你认识什么大导演?这样的手段我真是担心骗不了章彩。”
“可我真的认识一个大导演啊,他在大马拍戏的时候,曾经在我的别墅取过景,我没有收费,还请他喝过酒,虽然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我有他的联系方式,如果我把导演请来和章彩一起吃餐饭,那章彩能不信?”锦笙说。
我瞪大了眼睛,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人脉。如果真是把大导演请来了,那章彩必然信了。
“我只要把大导演叫来一起吃饭,就算是不谈戏的事,章彩也要上当了,然后我告诉她说,这戏还在筹备,可是筹备到什么时候,那是不确定的,筹备几年的戏,也很常见,是不是?”锦笙说。
我点头,“好,都听你的。”
——
过了两天,锦笙告诉我说,那些事情他已经安排好了,章彩已经和她成为不错的‘朋友’。
以锦笙那样惊艳的长相,就算是他不认识什么大导演,勾搭上章彩,我想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又过了两天,锦笙说章彩已经答应配合他。到底他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如此神速就让章彩听话,我没有细问。或许章彩这样的人,那些枕边的人也不过是陪她游戏的人,背叛谁一下这都不是事。反正大家都是各取所需。
之前我们想的是利用章彩证实一下莫少云的话,找到证据证明叶添就是害死安明的人。但后来我们发现,这不可能办到,因为如果章彩忽然问起这么秘密的事,叶添肯定会警觉,也不可能会告诉她。
哪有杀了人后还会白痴地自己承认的?而且面对的还是一个混迹名利场的交际花。
所以我们还得自己上阵,亲自面对叶添,那么问题就是,只要我们亲自面对叶添,这就等于是我们自己承认,我们知道现在的安明是假的了。那么我和锦笙都将陷入危险之中。知道的事越多,自然危险性就越大。
但没办法,我们只能是亲自审叶添,让他承认安明就是他所害。为了给安明报仇,也只能是这样了。直面叶添,得罪他之后,我和锦笙的日子都不会好过。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再难过,也只能是这样了。
章彩的意思,是可以帮锦笙对付叶添,但她不敢得罪叶添,所以条件是,不能暴露她,不能让叶添知道是她在暗中配合,不然这事儿她就不干。
锦笙答应了她,说可以让她不暴露,要想让她不暴露,当然就是连她一直收拾,让她演一个苦肉计,反正她本身就是演员,这个活正好对她的专业。
那天章彩和叶添在酒店开好房后,章彩在水杯里下了锦笙兑的药。叶添拉到虚脱,打电话叫救护车。结果在真的救护车到达酒店之前,锦笙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救护车先到酒店,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锦笙和袁小刚把叶添和章彩抬上了我们自己开去的救护车,一路开到了郊外偏僻的地方。
在叶添发现不对的时候,他已经被他锦笙绑在了车上。
当然,为了让章彩没事,我们把她也绑了,小刚还狠狠地抽了她几耳光,抽得她脸都红了。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叶添说话依然官味十足,架势摆得不错。
锦笙几耳光扇了过去,“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呢,你倒是说说,你是谁?”
“我是在市长秘书,你们竟然敢绑架我,我让你们把牢底坐穿!”
袁小刚上去就是一顿乱脚猛踢,“我让你装逼!都他妈这会了,你还装呢?”
锦笙示意小刚停手,让他到驾驶室去。之前就说过,这件事,不让袁小刚直接参与。因为这件事的风险实在太大。
锦笙脱下了白大褂,摘下了口罩。叶添吃惊地看着他,“是你?”
“是我,你准备让我死在看守所,可惜没能让你如愿,叶添,告诉我,是不是你害了我大哥安明?”锦笙冷声问。
“如此看来,她应该是袁小暖了。”叶添看着我。
我也摘下口罩,“是我没错,我今天要替我丈夫报仇。”
“他们是谁?为什么要绑我们?报什么仇?”
锦笙过去给了章彩几耳光,“你闭嘴!再多嘴,就割了你舌头。”
“闻锦笙,你疯了吗,竟然敢绑我,还说什么我害了你大哥?安明不是好好的吗?你要替他报仇,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叶添果然很狡猾,已经冷静下来。
锦笙抡起一根棍子,劈头盖脸地往叶添身上打去,直打得这厮嗷嗷乱叫,锦笙下手是真狠,之前叶添的那些架子完全被打没了。痛得他根本忍受不了,他这样的人,肯定是第一次这么猛烈地挨打。哪里经受得起。
但他却死活不开口,这倒也不奇怪,他知道如果今天他承认是他害了安明,那他也会死在这里,与其马上死,那还不如不承认,先挺着。
“你是不是认为,你只要不认,我就拿你没辙?”锦笙问。
“我根本没有害安明,不关我的事,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叶添还在死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