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别发生呗!”熟悉的嬉笑声从面前这堆肉墙后面飘传了过来,那些随从识趣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道来。
叶姮眼睛一亮,冲上去,“冷大哥!”
“姮丫头。”冷鹤霖唇角带笑,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脸,可马上又皱了眉头,“谁给做的这个面具?丑死了!”
叶姮没心情与他说笑,只拽住他的衣摆,央求:“我要去见呆子,可是他们拦在门口不让我进去,冷大哥你帮帮忙,带我进去可好?”
冷鹤霖怔了怔,眸底有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笑容变得有些僵了,“怎么,阿姮不是来看我的?我记得,我们也有两个多月没见面了呢。”
“我知道冷大哥被救出来,已经没事了。可是呆子他……他昨晚流了那么多的血……”她想起昨晚,心脏就一阵撕裂的痛。
她不敢去提,提那只属于他的手,那只遗失了的手……
她更不敢去想,在她被带走之后,他在芙蓉镇,到底还经历了哪些苦痛,受到了怎样的刺激,才会清醒过来。
“阿姮跟我学过一些医术,应该明白,他被刺的那一剑,其实并不致死。”冷鹤霖见她眸色沉痛,终究是心软了,“阿姮,他今日一大早,就已经走了,并不在王府内。”
现在躺在王爷房间内,假装半死不活的,不过是一个用来应付皇帝的替身罢了。
“走?走去哪里?”她猝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重伤未愈,能去哪里?”
冷鹤霖笑笑,“他是王爷,我只是寄住在他王府的客人,哪里有资格去询问他的下落?且就算是问了,他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见她突然扭头就要离开,冷鹤霖忙拉住她,“阿姮,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想,我是知道的。”
他应该是回梅杀宫了,毕竟黄太师的女儿大婚之日被刺杀在婚堂之上,想来那老头必定会前来纠缠不休,加上景扶如今对他虎视眈眈,他又身受重伤---这个时候回梅杀宫避避风头,显然是很不错的选择。
而且,阑遥王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手上没有实权,还是在众人的睽睽目光之下,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只有当回夜殇,他才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夜魔。
“可是……”冷鹤霖踌躇了一下,迟疑地开口:“你去见他,他未必愿意见你。”
见她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他敛了敛眼眸,神色凝重地道:“阿姮,我的医术不敢说天下第一,但也绝对算得上是一绝了。我尚且医不好的癔症,他却自己好了,你可想过这其中的原因?”
叶姮娇躯陡然一颤,无声地握紧了双掌,贝齿紧咬着下唇,却丝毫不能缓冲一下心脏的绞痛。
“他,好像吃了不少苦头,他会突然清醒过来,必定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冷鹤霖见她浑身轻颤,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却不得不残酷地直指要害,“虽然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但当初在芙蓉镇,你迫于景扶的威胁,为了救我,弃他而去,以至于他才会落入他人之手……阿姮,他纵使不恨你,心里想来也是不能轻易原谅你的。”
当他得知,她当初为了救他的性命,而弃下那个疯子时,他虽同情萧湛的遭遇,但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窃喜的。虽然阿姮不爱自己,但原来在她心中,还是他比较重要一些。
叶姮只觉得喉咙梗了一块鱼骨,上不来,下不去,就梗在那儿,尖尖的鱼刺刺破她的咽喉,血丝带着尖锐的刺痛,穿透遍体。
她好想说,她没有放弃呆子,从来没有。
可是,看到冷鹤霖眸底涌动的感动,所有的话语都被堵在了鲜血淋漓的喉咙间。
要她如何开口,说我当初选的不是你,在你与他之间,我其实真正选择的,是他,一直都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