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佛家的因果(2 / 2)

南耀珵猛地抽身,唐蓁蓁措手不及,往车厢跌过去,忽的腰上又是一紧,南耀珵反手拉过她,扯着她靠坐在他的身上。

看不到表情的眼睛看着他,幽深的直入她的肺腑。

“你入府,唐夫人中毒!唐相那么精明的人,会看不出来当中的端倪?恐怕不止一次的要你先走吧!你为什么留下来?不就是想要以身作饵?”

“如何?作饵的感觉如何?”

几乎立刻,密室中发生的情形在她的眼前闪过。

魏王狰狞的面孔,陷入绝境乃至鱼死网破的癫狂……

唐蓁蓁一颤,抓住南耀珵的衣襟。

泪水顷刻就流下来。

“你,你欺负我!”

“……”

刚才还茫然无辜的神色,转眼就是抽抽涕涕。

南耀珵沉了眉角。

今儿他是要去宫里处理政务的,要不是早先就在她身边安排了人,及时得知了相府里的事情,恐怕这会儿他还没赶到唐府呢!

若是凤卫没有及时赶到,若是他再晚到一会儿……他真的不敢想像会发生什么。她倒是好,反倒还怪上他了!

“欺负你?”

南耀珵勾动了下薄唇,大掌一用力,就抱起她,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若是本宫不做点儿什么,还真是委屈你了!”

说着,大手就在她的斗篷里游走。

唐蓁蓁的脸色发白,没一会儿,就变得发红。

南耀珵的眉角仍是冷沉着,似乎根本没有变化。

“别……”

唐蓁蓁的面颊涨红,手撑在他的身上,说不清是想要推开他,还是想要拉近他。呼吸也开始急促发喘。

“别什么?”

南耀珵好整以暇。

精键的腰身在颠簸的车厢内微微的耸动。

“……嗯……”

唐蓁蓁忍不住,俯身在他的肩膀上咬了口。

就在这时候,车马停下。

外面传来云和的声音,“殿下,到了!”

“转过身去!”

“是!”

等候的侍婢随从齐刷刷的背过身子。

车帘掀开。

南耀珵抱着全身上下被斗篷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头来的唐蓁蓁往府中走回。

太子府中。

所有的宫婢随从侍卫也全都背过身去,唐蓁蓁入目所见,全都是一道道的背影,甚至连屋檐下面挂着的鹦鹉的脑袋上也罩上了布袋,什么都看不到。

南耀珵抱着唐蓁蓁一直进入寝宫,后面的侍婢把殿门关上。

偌大的寝殿之中,空旷,寂寥。

走过珠帘,南耀珵把唐蓁蓁放到了床上。

唐蓁蓁的后背刚碰到床上,身上的斗篷就被猛地掀开。

唐蓁蓁低呼了声,忙往被子里钻。

可她的动作又怎么比得上习武多年的南耀珵。

南耀珵一个翻身就压住了她。

唐蓁蓁恼怒的抬头,这才发现此刻南耀珵的脸上已经不复先前在车厢里的平淡无波,而是像一只在海里畅悠的鲨鱼,只要一口就能把她咬的骨血无存。而且此刻他正冲着她露出獠牙。

“来,让我欺负欺负!”

说着,他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动作快,又霸道的压着她,片刻的恍惚,唐蓁蓁下意识的想到了就在刚才差点儿发生的事情。

手脚剧烈的挣扎,张嘴在他的嘴上咬了口。

鲜血流出。

唇齿中立刻蔓延着铁锈的气息。

唐蓁蓁全身一颤。

南耀珵的眸子更是暗的深不见底。

接下来的动作变得轻柔,口中喃喃的安抚她,“蓁儿,是我……”

唐蓁蓁咬着唇,泪水再度流下来。

唐蓁蓁缓缓的闭上眼睛,听着他口中的那一声声的“蓁儿……”,挣扎的手放下,揽上他的脖颈。

是他。

她身前的男人是他。

他的气息,他的温柔。

所有的一切都是他。

身子渐渐放缓,当他最终和她合二为一,唐蓁蓁只觉得自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

这一次,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太子寝宫内。

一整夜的温柔缱绻。

太子寝宫外。

侍卫守护。只是却没有云和的身影。

太子和太子妃回府就已经到了戌时三刻,接下来到天亮,还有很多事情要办。

于是,就在太子府上下看似清静的同时,京城内的某些地方却已经在翻云覆雨。

魏王的府邸外,不为人所见的地方多了不知道多少耳目。

唐府中灯火通明,唐夫人总算是醒来,可在宽声的安慰了唐夫人之后,唐相回到书房,一整夜都没有睡。

宫中的侧门打开,一辆上下都蒙着黑布的车子驶入,直接去了宗人府。

正在来仪宫入寝的皇帝听闻,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贵妃要太医入宫医治,皇帝硬是不让。无奈,贵妃只能彻夜不睡,陪伴皇帝。

终于,天色大亮。

街头的清粪人叫开了天亮的头一声,京城再度热闹起来。

新年还没有过完,鞭炮声络绎的响起。似乎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人知道太子妃被人劫持。

……更没有人知道魏王的孤注一掷。

直到将近午时,一行京兆尹的官兵整齐列队跑步在街头,京城的百姓才意识到好像有哪儿不对劲了。

有胆大的,屁股后面跟着那群士兵,看到那群官兵包围了魏王府。惊骇之余,赶紧的回身该干什么干什么,可刚回头,眼前就已经出现了几个神色肃然的人,手中拿着牌子,正是京兆尹旗下的六扇门便衣捕快。

所以直到两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

魏王被抓入宫中,魏王府被抄的事情才被传扬出来。

整个京城上下,再度震惊。

魏王好歹也是前任太子,眼看着就要前往魏地,怎么突然又被抓了!而且据说是午时的时候府里就被炒,可见是早有谋划。

难道说又有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不少的官员上表要求见皇上,询问事情由来,甚至民间也有了某些传言。

可皇帝不见,即便百官不顾风雪严寒,跪在太极门前,皇帝也只说了句,三日后再议。

太子府中。

自那日就再也没有出过府的唐蓁蓁听着外面的传言,也只能轻叹着继续抄着跟前的《金刚经》。

三日后……足够耳聪目明的官员们探听一些消息了。

只是到时候,不要说是想要劝阻,恐怕连上朝都要称病不去。

娟秀的字体落在纸张上,一个个字接连起来,便透着无上的佛法。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盘而灭度之……”

如果不论偏见,只是站在第三人的角度来看,似乎魏王的所作所为都是情有可原。

他是皇后所生,嫡长子。本来就是注定的太子,未来的皇帝。可因为皇帝的偏宠,就是他这个稳稳当当的太子也不得不小心警惕的防备着。于是所有的一切都被熏染上了皇权。爱情,婚姻都在为了登上那个位置而行。可结果却是因为他选错了爱情,选错了婚姻,落得太子位不保。只能偏居一偶。

即便他隐忍数年,再度卷土重来,可因为她这个天命之人,到时候又会有谁会偏向于他!

没有民心,没有佛家支持,所有的谋划只能沦落为空。

而终其,不过是他当初选错了人。

那个人更曾以死为要挟的缠着他。

呵,不要说是他,就是换做是她,也说不定会冒出什么样癫狂不顾后果的念头来。

所以不论世上的任何生灵,或许出生不同,可因为有不同经历,不同想,便有不同结果,不同终点。

这也就是佛家所说的因缘,因果。

唐蓁蓁落下笔。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高呼,“太子殿下到——”

四周的宫婢应声行礼。

唐蓁蓁也站了起来。

南耀珵走进来,随着一股说不清的威压笼罩过来。

“太子妃在写佛经?”南耀珵问。

“是!”

南耀珵看了低垂眉眼的唐蓁蓁一眼,走到桌案前把她刚抄录好的佛经掀开,看到最上面的三个字《金刚经》。

“太子妃这是为谁抄的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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