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啊,给、给我~”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奶音,扬着小脖子仰望拈花的俊美青年。
叶箐箐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那是——已然儿女成双的裴闰之。
他看起来如此快乐……叶箐箐只觉心里一疼,浓浓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接着,她便醒了。
鼻翼间充斥着苦涩难闻的药味,叶箐箐费劲得眨眨眼,还沉浸在那种梦里的难受之中,与别人生儿育女的裴闰之……
好半晌,她才回过神,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棉被盖得严严实实的,而裴闰之则端着一碗药坐在床畔。
“醒的正好,趁热把药喝了。”
裴闰之放下药碗,扶着她半坐起来,斜靠在床柱上。
叶箐箐愣愣的看着他,这才发觉自己浑身不得劲,低声问道:“我生病了么?”
“头还疼吗?”裴闰之伸手抚上她的额际,摇摇头道:“还是烫的,你烧了一整天了,赶紧喝完药躺下休息。”
“一整天?”叶箐箐睁大眼睛,环视这个屋子,瞧着像是客栈,忙问道:“我们在哪里?”
裴闰之把药碗递给她,挑挑眉道:“自然还在千秋岭,箐姑娘莫不是以为我有神通,能把你给变回去。”
居然因为自己生病耽搁了赶路,叶箐箐还真有些过意不去:“这一回真是麻烦你了。”
巴巴的跑来救她,走出这么大老远,一离开就是好几天,他家人怕是也会担心着急,况且手头的事务也没人处理……思及此,叶箐箐忍不住抬头看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呢?
“做什么这样看着我?”裴闰之拢着袖子站起身,笑道:“箐姑娘若是过意不去,回头谢礼厚重些便是。”
“你的女儿真可爱。”冷不防叶箐箐脱口而出,充满酸味的一句话,梦里的画面还在脑海里萦绕不去。
裴闰之不明所以,道:“睡糊涂了吗,赶紧把药喝了。”
叶箐箐捧着药碗瞥他两眼,这黑糊糊的药汁有够难闻的,让她喝这个?
拜空间灵水所赐,她的身体抵抗力极好,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生病的滋味,更别提喝中药了……
俗话说伸头一刀缩脖子也是一刀,躲不过去只能迎面而上,叶箐箐两眼一闭憋着气就把药给灌了下去,咕噜咕噜一气呵成。
直到吞咽下去之后才开始反胃干呕了几声,这复杂难闻的气味,真不知如何用言语形容。
“好好休息。”裴闰之收起药碗,转过身准备离开。
“中秋节那天……”叶箐箐踌躇着叫住了他。“那个跟你一块买灯笼的姑娘是谁?”
刚喝完药没有丝毫睡意,虽然精神头不足有些恹恹的,但还是止不住心底猫抓似的好奇。
裴闰之顿住脚步,朝她侧目望去,他淡淡道:“箐姑娘为何这样问?”
“我想知道。”叶箐箐坦白直言,目光坚持的望着他。
他却晒然一笑,温声而有礼:“此乃在下私事,箐姑娘逾距了。”
这是不想告诉她?当真要去跟别人生猴子了么?叶箐箐咬咬下唇:“你是故意的吗?”故意这样冷淡疏远,克制守礼。
“是。”
裴闰之毫不否认,他笑了笑打开房门,“昨日已经找了人回去报平安,箐姑娘莫要牵挂太多,安心养病就是。”
也不等她再说些什么,随即跨门离去。
真是……可恶……叶箐箐对着被关上的房门发起呆来,他说他是故意的,所以说,到底谁比谁狠心?
许是因为生病之故,叶箐箐只觉心情无比低落、矛盾,她自己都闹不清,她想要什么?也猜不透裴闰之的意思,她之于他来说,算不算特殊的存在呢?
叶箐箐这一觉睡得很沉,再次醒来窗外已是一片暮色,身上黏黏腻腻的出了一身汗,想来是退烧了。
裴闰之替她叫了一份清粥小菜,爽口无油,她感觉腹中饥饿,呼呼的吃了两大碗,完了之后提出洗澡要求。
虽说现在天气凉爽了,但是两三天没洗澡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即便叶箐箐高烧才退,也不顾劝阻非洗不可。
裴闰之只得替她叫来小伙计安排热水,一通张罗忙活,可以说是任劳任怨。
“裴闰之,”洗过澡的叶箐箐趴在床上,披散着湿哒哒的长发,突然出声叫住了他,“你过来一下。”
正欲离开的人闻言转过身,扬扬眉梢:“箐姑娘还有何吩咐?”
“我再给你打张欠条可好?”
裴闰之闻言一愣,继而收敛了笑意:“箐姑娘这是何意?既然已经两清,何必多此一举。”
“我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