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轻房里的书桌太小了,宿舍分出来的时候本就没打算给两个人住,正儿八经的书房在郁星川房间里。
言轻一个人坐还算宽敞,郁星川问了他问题之后,就赖在桌旁不走了,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就靠在书桌侧面。
但是言轻想用笔写字就很勉强,他不喜欢挨得太近学习,只能往另一边靠。
最后没忍住:“你能不能过去一点?”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非得挤在这里吗?
郁星川很无辜地举了举手里的书:“我占的地方已经够小了,你总不能把我赶到你床上去学习吧?”
言轻:“你自己房间里明明有书桌……”
郁星川给了个很充分的理由:“一个人学习氛围不浓郁。”
“两个人挤在一起就都学不下去。”言轻跟他接触一晚上,也没那么拒他千里之外,上手推了推他:“回你自己房间。”
也不知道郁星川真想学习,还是想找个理由干扰他。
郁星川脸上的笑淡了,眼睛微眯:“这是我的宿舍,我想呆哪儿就呆哪。”
言轻只得收回手,微微颔首:“是我打扰你了,那我还是回自己宿舍吧。”
“……”郁星川愣了,“怎么又说这种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是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会打扰你。”言轻虽然嘴上说着怪自己,但两人都知道这个态度意味着什么。
两人的争执其实很好解决,如果郁星川觉得言轻应该走,那他走就是了。但问题是郁星川现在不这么想。
他当时还是用“监视”的名义才把言轻带回自己宿舍。
两人安静下来,空气安静地很,郁星川没再往言轻方向占据位置,把书老老实实放在腿上。
眼看时间一晃就到了十一点,郁星川没忍住打破沉默,问他要不要休息一下。
言轻这次没拒绝,他说想去客厅活动,让郁星川先去,他等会儿来。
郁星川离开房间后,他就从一个袋子里拿出微型摄像机。祁宁修好以后就找人带给他了,里面的照片果然一张没少。
摄像机有个附带的稍大一点的控制台,和硬币大小的摄像头。他把摄像头安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对准自己的床,控制台则又放回袋子里,调好了开始拍摄的时间。
做完一切,也不过才两分钟,言轻若无其事地走出去。
不是他不信任郁星川,而是他现在非常谨慎,不想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其他人手里。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宿舍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
郁星川人在客厅,已经把电视打开了,见他出来站在玄关处,一半在阴影里,笑着招手让他过来。
言轻犹豫一会儿,从阴影中走出。
“你不睡觉吗?”他瞄了一眼电视。
“随便看看。”郁星川坐在沙发上,“一会儿睡。”
言轻不是个会找话题聊的人,郁星川感兴趣的话题估计他也聊不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就准备回房。
郁星川低沉的声音突然从沙发后传来:“晚安。”
言轻停住脚步,安静了半晌,才回他一句:“晚安。”
郁星川居然打开了一部惊悚片在看。
言轻远远地看了两眼,只看出是一个鬼屋的鬼杀人的故事,开头就是游客被困在棺材道具里,一根生锈的铁棍尖端从头顶狠狠插入——
满屏的血似乎要溅到脸上,言轻匆匆移开视线。
总之是没想明白,郁星川居然有这个爱好。
而且隐约的熏香也有点奇怪。郁星川的房门没关紧,味道是从门缝里溢出来的。言轻无意探究郁星川的隐私,但也是对他会点熏香感到惊奇。
似乎在他快进入睡梦的时候,也能闻到这种若有若无的香。原本紧绷的神经似乎都放松下来,困扰了几天的梦魇也没出现,他居然难得睡了一个很沉很舒服的觉。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他还在惊讶于昨晚的平安无事。
只是昨晚注定是某些人的不眠之夜。
郁星川已经在客厅了,他手机摆在桌上,屏幕没有黑屏,一条条消息蹦出,导致他的手机不断震动。
见言轻从房间里出来,他淡淡道:“昨天晚上又出事了。”
言轻愣住,下意识去看郁星川的脸。
说不上严峻,甚至有些从容,“不过没有人死亡。”
言轻:“发生什么事了。”
“有人见到了杀人魔。”郁星川言简意赅地解释,只不过说到杀人魔三个字的时候,语气微妙起来,“昨天被你揍过的几个人被反手绑着扔在了美术教室,有人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动静,于是撞门进去,正好看见一个影子跳窗离开,躺在地上的学生被割了手腕,幸好及时救治,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因为昨天你和那几个人的矛盾,又有人猜测凶手是你。”郁星川笑了笑,“但我现在可以帮你证明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