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瞥了眼桑阳无所畏惧的表情,旧愁难平,眉心又添一段新愁,到处添乱,如今要给桑阳复生,万一他的魂魄有个什么闪失,事情就麻烦起來,急忙将桑阳护到身后,对着白清顾怒言道:“闹够了沒有…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今日若是犯浑······”
白清顾走进院子看到他们俩人相偎相依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就气恼的不知该如何宣泄,现在又看到少卿如此袒护桑阳,相互对视时,桑阳眼眸中情浓意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们两个分明就是两情相悦,反倒是他变成了拆散他们的恶人。
抬起手掌猛地拍在自己胸口,以痛止痛,仿佛心口处少了什么,生生被撕裂开來,望向少卿时,竟露出一丝微笑,翩雅绝尘,足有倾倒万物之势,柔声道:“不用你说,我走,你们两个双宿双飞,日后我见到你魔神吴少卿,自动远离你三丈远…不需要你在这样······”
少卿有些诧异地睁大眼,从未见过这样的清顾,就连白荷歌都从未这样过,想要伸手拉住他问个究竟,可终究是沒有跨出那一步,只是静静的望着他萧索背影的离去,春意暖,情尚浓,今日思君昨日容,花残情在枫飞红,这样也好,也好·······
清顾走后,少卿沒再理会桑阳,自顾自的躺在塌上睡了起來,梦中她又看到清顾临走前的笑,那么绚烂又那么悲伤,像极荷歌和以前清顾,每次看到他这样的神情,心中总是放不下,惴惴然的担忧他。
桑阳从旁坐下來,发觉她在梦中定是在思虑今日的事,浑身绷得紧紧的不得放松,像只提防却又软弱的刺猬,仿佛一碰触就会被惊醒,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伸手捋了捋她皓白色的长发,这是他赋予得,紫色瑰眸中满是怜爱,轻声道:“少卿,你何时会为你自己多考虑一下?心眼太过实在了,这样不好。”
说完他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梨花树,皎白的花朵和圆月的柔光相呼应,一切显得那么宁静,今日对白清顾的挑衅,分明是他一手造成的结果,为的就是让少卿厌恶那死狐狸。可谁想到这清顾竟然沒有恼怒的出手伤人,反倒是给了自己一掌,让少卿平添了思虑。
第二日清晨,银月从南海回來以后,面色沉重的将手中的鲛绡递给少卿,顺便看了眼已经是魂魄的东华桑阳,到底是欠了桑阳的情,终归是要还清。
少卿也就沒有再拖拉,飒然的将鲛绡蒙在双目上,伫立在泛着红色魔光的枫树下,严肃的嘱咐道:“桑阳你将魂魄融入这魔树之中,何时真身修复完毕,何时再出來,若是你中途发生意外,前面的努力就会前功尽弃,不要被外界扰了心神。”
桑阳其实从未见过少卿的复生术,单是听闻她说过研究出了这种的法术,现在见少卿掐绝祭出了弑神蔷薇刀,急忙问道:“少卿,你拿出这个做什么?”
少卿将利刃对准自己的心口处,淡然道:“桑阳,若是随便一掐诀就能将让人复生,造出真身,岂不是人人都能不死不灭?”
在一旁的银月仿佛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默默的转过身,不忍再看接下來的情景,低头悄声的说道:“师尊,待会记得唤我,我一直在你身边守着。”
桑阳顿时明白了这法术其中的奥义,快步向前想要阻止,不想被少卿撑开的幽冥结界反弹数丈之远。
她沒有理会桑阳在结界外的吼叫,直接将利刃刺入心脏,顿时痛的直抽了一口气,快速的将玉碗接在刀把和刀刃的接口处,承接着一滴一滴直流下的鲜血,面色苍白如纸的跌坐在地上,抬头对着桑阳安抚的笑道:“我身上可是背负着我们两个人的上古修为,这点小伤痛不过是一时的问題,你快些进入枫树,免得我白白挨这一刀。”
银月听到背后的声响之后,急忙转过身,蹲坐在地上与少卿平视,拉着她冰冷的手,捧着玉碗,浓眉微蹙,不着痕迹地偏过脸,不去看她脸上的颓败,闷声道:“若不是只有你的心头血能滋养这老枫树,我就替你受了这罪过,接下來的十二天,每天都要让你这样难受,谁能看得下去?”
肌肤被划破,翻露血肉,透过狰狞而丑陋,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在咚咚咚虚弱的跳动,少卿终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痛,无法抑制的闷哼一声,小小的结界中,美如寒玉雕琢的脸庞和难以想象的血腥画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人无法忘怀,她分散注意力的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对着银月有气无力的开玩笑道:“以后你当了魔神,自然可以滋养着魔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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