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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的心情明显比來的时候要欢快的多,知道了八万年前的关于银海入魔的秘密,知道了少卿为了师兄背负的杀戮之罪,知道他一直想要的答案。
月本是属于魔神吴少卿的名讳,她偏偏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有心赠予,缘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最喜欢的徒儿是她的骄傲,看似简单却又沉重复杂的称呼,天涯咫尺就够了。
他听着少卿丝毫沒有紧张感的话语,仿佛所有的事都在她的掌握中,走到庭院的门口处,银月停下脚步,仰头望着春夜,淡月笼纱,高傲而清冷地贴着墨色的天空,只有薄雾般的月光给它织出忧郁的面纱,扭头对着还在窗边靠坐的少卿,吹了声口哨,唏嘘道:“现在这时候倒是显出你的稳重來了,奸诈,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晚安喽~师尊大人。”
待少卿望向庭院入口处,发现早已沒了银月的踪影,重重的打了个哈欠,无力的说道:“也不知道这吃货到底明白了沒有·····脸红个什么劲儿。”
少卿挪动着有些发麻的双腿,恰好这时脚上的银铃闪着浅浅的银白色柔光,发出细细索索的声响,说不出的好听,抬头瞥了眼园中梨花树上明显不同于梨花颜色的素白影子,沒有再言语,脸上露出了一抹狡诘的浅笑,猛地从窗上探脚跳了下去。
寂静的庭院里,只听到传來有人“咚”一声落地响动,紧接着就是吴少卿吃痛的“哎呦”喊叫声,再看梨花树上的影子一颤,飘落在空中的梨花数量明显的增多起來,他焦急飞快的落在少卿寝殿窗前,翻身跃进了屋子,沒想到进入眼帘的是吴少卿安然的坐在茶桌前,一只手支撑着歪斜脑袋,伸手朝他打招呼道:“清顾神君,这么來回跑也不觉的累?枫兮殿到青丘,青丘又到枫兮殿,年轻果然就是好啊,怎么青丘的事务不需要你处理了?”
被骗了,白清顾窘迫的拍打着飘落在身上的白色花瓣,一脸尴尬的看着少卿,发了愣片刻,才慢悠悠的走到茶桌的另外一端,佯装淡然的掀袍坐了下來,牵强的说道:“我等着给你疗伤,只是來的有些早了。”
少卿从茶碗里挑出几颗茶粒放在杯中,把水壶放在手中用真气开始煮沸壶中的泉水,自盏一杯热茶,吹拂着茶杯中卷曲渐渐膨胀开的茶叶,嫣然笑道:“你这样我也很困扰啊,沒错,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白清顾的,但不是你的,你可明白我说的话?”
白清顾斜视着完全沒有要招呼他意思的少卿,拿起水壶自顾自的倒了杯热水,手托着杯子底部,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抿了口水,了然道:“我明白,你欢喜以前的我,而不是现在的我,毕竟我现在沒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可是我也是真心欢喜你的啊。”
茶香缭绕,颇有种一期一会的微妙感,这种诡异的气氛维持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少卿就先将手中的茶水放在了桌上,端视着眼前一本正经的白清顾,打趣的问道:“那我问你,你欢喜我什么?我的容貌?我库房的宝贝?还是我的技术高超?让你神魂颠倒了?”
白清顾扭头怒视着嬉皮笑脸的少卿,哪里有要成为母亲的样子?瞪眼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怎么也是要当母亲的神君了,口无遮拦,我就是觉得你在我心里特别,若是娶妻,非你不可…”
少卿立即收敛了神情,翻脸比翻书还快,整个气场都变得严肃起來,观察着白清顾的神色,脑中细细盘算了一遍后,眯着赤红色的双眸道:“年轻还真任性,最近我身上的事务比较多,也沒心情和你因为这件事添堵,也算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一点面子,总这么折腾也不是事,我们來做个交易,只要你不和我抢孩子,不干扰我,不惹是生非,剩下的日子里你就随意吧。”
白清顾沒想到吴少卿会这么快的和他妥协,本是抱着死缠烂打不放手的心境而來做好了最差的准备,沒想到会这么快如愿,呆讷的问道:“我可以留在这里照顾你了?”
少卿上下打量着依旧是一脸惊呆表情的清顾,果然是抱着打持久战的决心而來,否则也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莞尔一笑,坐直身子道:“可以了。最起码在我放血的这段日子可以。”
难不成是她想开了?为了孩子想要试着和自己相处了?白清顾浮想联翩,心往神驰了一通和少卿相处的日子,壮着胆子问道:“那我可以和你同榻而眠么?”
少卿翘起二郎腿,呵呵冷笑了两声,双手支撑在茶桌上架着脑袋,挑眉问道:“清顾神君?你想给我当床侍?”
这都是什么理论?同榻而眠的只有床侍这种可能?哪里來的床侍一说?白清顾一愣,阴沉着脸当即反驳道:“我想给你当相公······”
少卿望着白清顾俊美非凡的脸容,猛地想起姜南珍劝慰自己的话,既然是他送上门服务,不当相公闲來无事叫出來观赏一下身心舒畅,怡情怡景也是不错,绕着一缕松散而下白发,好笑道:“相公沒戏,床侍倒是可以考虑一下,而且要看我的心情,隔壁那一间屋子里也有床榻,你可以到那里歇息。”
白清顾顺着少卿指着的方向,望了眼隔壁用來办公的小书房,再看吴少卿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反复权衡了一遍,來日方长,他就不信这么朝朝暮暮的相处下來,少卿就不会动心?爽快的回答道:“好,我给你当床侍,今天你心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