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嘉满眼怒火的朝我吼道:“你用李家的钱来供我?我唐嘉不是那么没骨气的人,我告诉你,我情愿要饭也不用李家来施舍!如果你决定嫁给李兆,那么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无关系!”
我咬着唇,泣不成声,唐嘉一直看着我,等待着我的答案,从希冀到绝望,最终头也没回的大步离开,我慢慢蹲下身子蜷成一团...
过去的记忆忽然之间全部涌了上来,我的脑子乱如麻,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只觉得仿佛到了北极,冷得止不住的颤抖!
李兆走了过来,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我的肩头,他蹲下身子,轻轻攥住我的手,抬头声音很轻的说:“我在上飞机前就已经安排好医院这边,主刀的是这里的副院长,有二十多年的临床经验,做过各种类型的开颅手术,我不能打包票,但是,我做了最大的努力。”
他把我的双手合十,低下头深深的吻着:“剩下的,我会陪你一起祈祷!”
一滴温热的泪水滚落在我的手心,我抬头看着李兆:“你难道不应该庆幸吗?”
李兆闻言抬眉,我的表情有些僵硬:“你们李家,不是一直觉得唐嘉是个威胁吗?难道你们不想除掉他吗?”
李兆皱着眉说:“他是你弟弟!”
我冷漠的抽回手:“是!他是我弟弟,但不是你弟弟!李兆,你为什么会突然带我去洱海?你工作这么忙,事情又这么多,你怎么能陪着我在洱海待那么长时间?你是生意人,即使感情用事,也会权衡利弊,除非,你的收益更大,才会压上注!我弟出事,我都没得到通知,你是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的?”
李兆的眼神一点点冷却,声音低沉的开了口:“你怀疑是我?”
我没有说话,眼眸疏离的望着他:“也许...我当初就应该听唐嘉的,不嫁给你,或许现在富润早就是我们的了!”
李兆站起身,似乎踉跄了一下,他退后一步,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我,随后他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两相对不语。
唐嘉捡回了一条命,但是成了植物人,这辈子等于废了!
我出乎意料的没倒下,也没哭,一直挺着个大肚子忙前忙后,李兆也如他所说,至始至终陪着我。
唐嘉在重症监护室的那半个月,我几乎吃住都在医院,李兆多次让我回去休息,他来守着,可说实话,我心里害怕,我怕我一离开唐嘉,李兆会拔了他的氧气管,我是真的害怕!
我对唐嘉寸步不离,直到那一天宋清译的到来,他因为一些关系要转,去了一趟德国,刚回来就听说唐嘉出车祸了,从机场赶来!
他看见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变成这样也不可置信的捂着脸!
我坐在唐嘉身边,李兆靠在病房门口,从宋清译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那个姿势,什么话也没说。
宋清译缓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肩,他对我说:“婉婉!谁也不想发生这种事!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保重!不仅是唐嘉,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指望着你!唐嘉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如果你倒下了,他怎么办?”
我低下头,半个月来,第一次掉眼泪!
宋清译给我递过纸巾:“答应我,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在这替你守一夜!”
我抬头满眼感激的看着宋清译,重重的说:“谢谢你!”
他微蹙了下眉:“我说过,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
我点点头站起身:“可以等我来了后,你再走吗?”
宋清译侧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李兆:“我知道了,放心吧。”
我拎起包望了眼唐嘉,就离开了医院,路过李兆身边的时候我没有停留,径直朝医院大门走去。
只是刚踏出医院,那久违而刺眼的光线照在我的头顶,身子终究晃了一下,李兆随即从后面接住我,把我抱了起来放进副驾驶,一路上他没有说话,我闭着眼。
到了娉婷弯,我直接上楼睡觉了,睡得昏天暗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下楼的时候,看见李兆还在敲那木桩子,好似快完工了。
他的眉头始终皱着,满腹心事的样子,过了好久才发现我,我立即收回视线,李兆说锅里热着汤,我冷冷的说:“不喝了,我要去医院!总不能让宋清译一直待在那!”
李兆拉住我:“我送你去。”
我眼眸垂了一下:“不用了,你这些天也挺累的,在家歇着吧。”
李兆的眸光里全是受伤的神情,我便不忍再看第二眼,转身离开...
我也不知道,是怀疑他,提防他,还是从我心底抑制不住的怪他!
这些天,我看着唐嘉反复在想,倘若当初我坚持一下,不嫁给李兆,那么何诗诗不会被逼到马来,宋清译不至于一个人远走他乡,夏若菲不用白白耽误青春来等他,唐嘉也许不会永远就这么躺着...
我觉得一切的错误都是从我开始,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让所有人的人生都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我就是个罪人,而李兆,则是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