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旧没死,但也昏迷了三天,再次睁眼,面前的正是那日领她进门的老婆子。
“你堂兄让我问你,可在将军面前说好话让他见一面了。”
夏紫懿了无生气的躺在温凉的炕上,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话:“他在哪?”
“就在后门转角那间客栈里面住着呢。”老婆子喝着热水,热气蒸着她的脸。
夏紫懿努力想要爬起来:“我哥哥有消息了吗?”
老婆子瞥了她一眼:“你哥哥?你这姑娘也太天真了,你叔叔婶婶敢卖你,怎么还敢去救你哥哥?你哥哥岂会不找他们拼命?”
夏紫懿一愣,一直坚持的信念突然就松动了:“不会的,他们答应过我的。”
老婆子嘲讽的笑了一声,再不理她,喝完了热水,便起身出去了。
夏紫懿慌了,她怕老婆子说的是真的,怕夏济依旧在牢中吃苦,慌张与担心让她恨不得立刻去找堂兄确认。
她爬起来,看着桌上的水壶,努力拿过来,确认还有热水,立刻倒了些出来。
寒冬腊月,热水最能蓄养力气,连喝两碗,夏紫懿觉得有些力气了,她警惕的看了看周围,从炕上下来,瞅着没人的时候立刻寻路出去。
各家府宅的布局差别不大,她也记得那日进来的路,很快就到了后门,虽然没人,但门上有锁,她出不去。
心里紧张,她也顾不得其他,抱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砸在锁上,双手被磨出血泡了也不管,等锁砸开,立刻跑了出去。
老婆子说堂兄就住在后门转角的客栈,夏紫懿很快就找到他了。
瞧见夏紫懿满身是伤的狼狈模样,二房堂兄被吓到了:“你这是怎么了?”
“我哥哥呢?”夏紫懿冲到他面前:“你们到底有没有去救我哥哥?”
二房堂兄连连退让:“这我怎么知道,我们俩是同时出门的,你哥哥如今怎样我又怎么知道?”
“那你带我回去,只要我哥哥安然无恙,我就回来。”夏紫懿拽住他:“走,你送我回去。”
二房堂兄甩开她的手:“有毛病吧你,还当自己是国公府大小姐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德性。”
夏紫懿被他骂的愣在原地,瞧着二房堂兄,觉得十分陌生。
“你是偷跑出来的吧。”二房堂兄一把拽住夏紫懿:“好啊,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女人,全家都指望这振威将军过好日子呢,你休想跑。”
夏紫懿用力挣扎,几乎要哭:“振威将军不会帮夏家的,卖官的事害死他的兄弟,他恨夏家。”
“卖官的是你爹,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堂兄恬不知耻:“就算他恨,也该很你爹。”
夏紫懿不敢相信他竟然这般无耻,急哭了:“是二叔挑唆我爹卖官的,是你们挑唆的,你们欠了妓债还不上,我爹才冒险的,你们还拿走了家里很多钱呢。”
“那又怎样?”堂兄终于露出了白眼狼的嘴脸:“你爹都死了,就算我们是共犯又怎样?我还告诉你了,是我爹娘说,总的留下长辈照看你们兄妹,你爹才独自认罪的。”
夏紫懿愤怒不已:“卑鄙。”
她想打人,但力气不足,被堂兄一耳光扇在了地上。
“你若识趣,现在就给我滚回去,任是将军杀你也罢辱你也罢,都给我受着。”堂兄冲出去,想看看将军府有没有人来抓她。
夏紫懿见状,踉踉跄跄的爬起来,直接冲到客栈的后院,听见堂兄发现她跑了大喊大叫,急忙冲向后门,小二正在倒泔水,后门是开着的。
夏紫懿咬牙冲了出来,直接跑到大街上,没有方向的一顿乱跑,好几次差点晕倒。
好不容易甩开堂兄,夏紫懿缩在小巷子里的一堆木柴底下,抱着自己,冻得瑟瑟发抖,心里也难受的钻心疼痛。
二房的人害死他父母自己得利,只怕那个老婆子说的没错,他们敢卖了自己,如何还会去救哥哥?
夏紫懿恨呐,却也无计可施,她只是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地上积雪三尺,她就缩在墙角一直等到天黑,却不知该去何处,饥寒交迫,正一步步蚕食着她的意志。
挣扎着站起来,她走到大街上,想着寻个地方讨点吃喝才是要紧,可还没走几步,身后就有人骑马而来,听着声音杂乱,夏紫懿如惊弓之鸟,下意识的要跑,却被人直接驾马拦住。
是几个军汉,为首的那人夏紫懿认得,那日除夕宴,她见过此人。
“是你?”军汉明显对她印象深刻,眼神贪婪:“你不好好伺候将军,怎么跑出来了?”
夏紫懿被他们围着,整个人都在发抖,军汉伸出马鞭抬起她的下巴:“要不,本将军把你送回去。”
“不。”夏紫懿惊恐无比,她很清楚自己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她受惊小兔般的样子燃起了军汉的征服欲,军汉一把将她提上马背死死了在怀里,贴近她的耳朵闻着她的味道销魂入迷:“那不如,跟了本将军,本将军照样让你吃好喝好,走。”
他大笑着驾马离去,当晚却并没有碰夏紫懿,而是找了大夫来给她擦药养伤,安排了两个老嬷嬷仔细照料。
精心养了四五日,夏紫懿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了,人也精神多了,但整个人闷闷的满腹心事。
军汉来到她房中,却没着急碰她,反倒说:“这几日将军巡营去了,并不在府上,所以你偷跑出来的事我替你压下去了,但你堂兄害怕的躲了起来,被我抓了,你的事我也从他嘴里打听的差不多了。”
夏紫懿看着他,不明所以。
“我想,你如今很想报仇吧,你父母的死与你叔叔婶婶可谓是有直接的关系,如今你父母魂归阎罗殿,你哥哥生死不明,偏他们一家子骨肉齐全。”
夏紫懿愤恨却无能为力:“报仇,我能怎么报仇?”
“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放你回邺城,也能让你叔叔婶婶罪有应得。”
夏紫懿看着他,虽不信,却腾起希望。
“在这凉州城,可从未出现过如你这般貌美的女子。”军汉挑她的下巴:“振威将军恨你是安国公的女儿,但他也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抵挡不了你的美色,你帮我杀了他,我立刻送你回去。”
夏紫懿脸色惊得煞白,起初犹豫摇头,但却又坚定的点了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为何能下定决心。
“奴婢求您一件事,杀了我堂兄,将他的头颅送回邺城。”
军汉一愣,哈哈大笑起来:“好说,我帮你将他大卸八块都可以。”
军汉将她交给领她进门的老婆子,还给了大袋银子。
这一次多了报仇的目的,夏紫懿不再畏畏缩缩,身为国公府小姐,该有的气节她有,端起精气神来,可不是一般女子比得上的。
好一番梳妆打扮,将军汉给的香粉涂在身上,夏紫懿看着镜中的自己,狠了狠心。
既然无人相护,那她就得自己强硬起来才行,无论能否回到邺城,她都要拼一把。
得了银子的老婆子当晚就将她带过去伺候刚刚回府的将军,即便怀中已经拥着两位美人,但看见精心打扮的夏紫懿后,振威将军还是对怀里的女人失去了兴趣。
“奴婢来伺候将军。”她跪下,极尽卑微:“父债女偿,奴婢贱命一条,难以与将军好兄弟相比,但奴婢愿当牛做马赔罪。”
振威将军看着她,神色阴郁眼神毒辣,却没再动手殴打,反倒将怀里的美人推开。
见状,夏紫懿跪行着爬过去,坐在他脚边倒了杯酒奉上。
“金贵的国公府小姐也有这么一日。”振威将军捏着她的下巴:“我倒要看看,你玩的什么把戏。”
夏紫懿壮着胆子与他对视,强颜欢笑:“奴婢的把戏,便是在将军手底下讨口饭吃,若将来有出息,先杀了夏家二房的人为父母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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