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斯塔不说话,下意识抓紧手中短剑。
列奥达尼皱眉扫视了一圈,看清了现场的状况,而他的犀利眼神让远处的希罗人队伍一阵骚动,也让普雷斯塔瞬间回想起自己的身份,他是列奥达尼率领的斯巴塔军阵所通缉的奴隶们的领袖,他得和他选择带领的人们站到一块。
于是普雷斯塔不再对未尽的决斗抱憾,他在父亲的盯视中抬头挺胸、缓缓回到希罗人的阵营,半路上捡起了之前丢掉的盾牌与长矛。
“列奥达尼将军,”神绮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对于列奥达尼下意识未完全出口的讽刺,她大人有大量不打算计较,她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斯巴塔人军阵的回转,但想来这并不奇怪,饱经战阵的斯巴塔将军总不至于被欺骗太久,“是我提出的决斗,我不希望访问团在抵达斯巴塔城之前与贵邦人发生流血冲突。”
“王女殿下、圣女殿下,”列奥达尼眼睁睁看着儿子离开自己与反抗统治的低贱奴隶站在一块,似是即有意外、也有意料中的了然,他对外邦的尊贵女性们致以歉意,“是我失误,以至使居士坦王国的使团遭受叛乱者的威胁,回城后我将向城主请罪。”
然后,城主的副官大人又向站在军阵前、以神术耍够威风的圣女殿下说明:“希罗人是全体斯巴塔人的财物,财物威胁贵宾的安全,就是斯巴塔人的失误,贵方的军阵即使把那些叛逆全数杀死,斯巴塔人也绝不置喙,这是你们的权力。”
神绮能够理解列奥达尼的斯巴塔人式思维,也理解他把神绮不希望双方流血的意思误会成了不希望让希罗人流血——因为那些希罗人的人数即使再翻一倍也丝毫不像能和居士坦军阵刚正面的队伍,除了围绕在普雷斯塔身边、也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唤醒灵魂的瘦弱希罗人,那的的确确就是一帮乌合之众——但神绮依旧为正统奴隶主的逻辑而震撼了一把。
“但既然圣女殿下以决斗对方统帅阻止了军阵厮杀,我希望您能将希罗人交给斯巴塔人处理,他们将以血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将军阁下显然还是不喜欢他人插手斯巴塔内务,即便处理奴隶,也应由斯巴塔人的刀剑来进行,神绮这么想,可她的好心肠不容许她沉默:“列奥达尼将军,您打算处死这些希罗人吗?”
“不只他们,”副官的沉稳声音让神绮在白云暂时遮盖的日头下感到冷颤,“东部十个村子都将承受斯巴塔的怒火!”
“包括您的儿子?”
“哼,”列奥达尼的眼睛转向不打算屈服的普雷斯塔,“如果他一意孤行,他将被斯巴塔战士除名,抱歉,神绮圣女,我不想承认,但你拒绝一个叛逆的婚约是明智的。”
标准的斯巴塔战士父亲的说辞,让站在奴隶身前的年轻人似动摇了一瞬,但对于决心已下的斯巴塔人,或许即便是同袍也无法挽回他的心意,普雷斯塔坚决为奴隶们站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