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森森的钢牙咬在了那猜的肩膀上,萧克龙也不管对方多长时间才洗一次澡,反正这种激烈的战斗中二人都已经是汗流浃背,两排利齿一合,顿时在那猜身上留下了一块凹陷的牙印,直到那猜抱着萧克龙的脑袋狠狠地揍了两拳才松开。
规则上说不能杀害对手,可没说不能咬人,但放眼天下,无论是有头有脸的江湖高手还是普普通通的庄稼把式,随便挑出一百场斗殴里都不一定有张嘴咬人这等情况出现——这是什么招式?这就不是个招式!
萧克龙又不可能是妖精变得,对此唯一的解释就是双方已经彻底打红眼了。
那猜这边趁着萧克龙松口,又飞身反扑了过去,双手直接环抱在萧克龙的腰间,妄图使用一记背摔。
近身缠斗中被人抱住可是大忌,萧克龙被锁住身躯的瞬间便要施展狂化,借着狂化带来的身躯膨胀来撑开这个合围,但哪里想到那猜这小子居然精通锁技,双臂一攫便从腰间直攀到萧克龙的脖颈,矫健的身躯也翻到了萧克龙的背后,两只瘦削如枯骨的手臂一横一竖呈十字状便死死勒住对方的咽喉。
狂化的幅度也是有极限的,脖子再怎么粗也不可能撑过手臂的包围,而那猜的绞杀也让萧克龙的狂化瞬间褪去……
那猜并不了解中原武林中所谓的“炁”是怎么一回事,但他通过发音来猜想,炁和气是相通的,这招“气绞”可能是自己破解狂化的最后手段,便觅了个机会用出来。
如果在这招式完全锁死之前破解不了气绞,别说狂化了,就连命都得捐在这儿,萧克龙将会被勒得意识逐渐模糊,而无论是朝着那猜的头部拼命摆拳还是向后推肘,那猜都可以照单全收——疼当然是疼的,但要是松手了又会回到之间的情况之中,所以就算疼也得忍着。
有了刚才的“一嘴之鉴”,那猜这回特意放低了手臂的位置,就算萧克龙想下口也够不着,而且他绞在萧克龙脑后的手还抓住了萧克龙的头发——但萧克龙却不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因为那猜的头发剃得很短,根本无从下手。
萧克龙也不愧是能自悟出狂化这种绝技的怪才,这个时候凭着本能横展双臂,做了个类似于“展示自己上臂肌肉”的动作,而正是这一展的动作让那猜慢了三分,萧克龙的狂化已然先于绞杀落位。
那猜也不固执地坚持锁喉,既然萧克龙主动送了两条胳膊上来,那猜立刻便双臂齐出,直接将萧克龙的右臂扭断,但没想到背身对着那猜的萧克龙丝毫都没有因为右臂的伤势而停滞,反而回身便一拳钉在了前者的面门上!
好一个回马枪,萧克龙双持兵器练就的左右手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左拳的威力丝毫不逊于右拳,这一拳生生砸出了那猜的一颗门牙。
拳拳到肉、血型粗鲁的互殴并没有飞天遁地互相戳剑气那样潇洒精彩,但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才是最原始的搏斗。
萧克龙看了看已经垂落、耷拉在身侧的右手,那猜也舔了舔嘴里湿润的血水,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还能稳稳当当地站住,屹立的身躯随时都有可能像是没有地基的砖房草屋那样轰然倒塌。
两人扭曲的身形又狠狠地撞在了一起,面对一个已经只剩一只手能动的对手,那猜不再有所顾忌,将自己毕生所学的武术全部发挥了出来,而萧克龙也挥舞起了仅剩的左拳。
狂化在这一刻被全部激发,萧克龙已经失去了一只手臂的战斗力,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保留的了,铁铸的背肌如浪涛般伸展开来,顶天立地的姿态再一次重现。萧克龙的发髻被那猜方才的绞索抓散,凌乱地披在肩膀上,贺难看着他的背影,总给他一种魏溃站在那里的错觉。
“该是时候了。”有人轻轻说道。
萧克龙抓住了那猜,凶暴黑猿那嶙峋的瘦颈在他手中不堪一握,他将猎物高高举起,像是在宣告或是某种仪式,然后狠狠砸在地上,印出爆裂的龟甲纹,飞溅起的砖石嵌在那猜的脊背上留下可怖的瘢痕。
但没有人在乎这些伤,那猜在一次次的摔打中拼命地尝试挣脱,而萧克龙宛如入魔一般循环着这残暴的施为。
如此反复,无比鲜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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