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大……人带来了。”以任天镜为首的一干人鱼贯而入,将老芋头扔在了贺难面前。
贺难没有再问其它山寨头目的去向,而是在这一锅烟草彻底燃尽之后摘下了腰间的无柄刀,慢慢走到了这屎尿失禁横流的叛徒身边:“老东西,你也是读过几年书的人,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寿多则辱’?”
老芋头当然听说过这个词,在他还年轻的时候《庄子》也做过一段世间的选读书目,但放在这个场景之下听来怎么都不太对劲。
“其实去年你就应该死了的,只是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样的觉悟。”贺难一走一过就给老芋头判处了死刑,他真的不想和这个家伙再多废话一句,那只会勾起他的后悔。
坐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堂里的时候,贺难就在想自己究竟要以什么方式去补偿那些因他的一时手软而枉死的兄弟们,但想来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死了。亡羊补牢或许对生者是一种慰藉,但对死者来说却毫无意义。
贺难只能背着愧疚感,去让更多当活的人好好活下去。
“处理完之后去北山找我们,别忘了把刀还给我,我还要用呢。”贺难把无柄刀拍在了彭牛生的手里,然后带着任天镜走了出去,一只脚迈出大厅的时候他又朝着两位姑娘补充道:“杀人的场面你们俩就别看了。”
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医师,都是对死亡司空见惯的人,但贺难提醒姑娘们的唯一理由,就是接下来的场面会相当的血腥残忍,令人在各种层面上都会感到不适。
…………
小郁睡得并不是很安心,总是醒了又梦,梦了又醒。
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状况,她的心里始终隐隐忧虑,而等到她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了。
寨子里人来人往,都在忙着修补破损的建筑、清点着需要的物资以及打扫废墟,而贺难他们始终都没有回来,小郁听人说牛头临走的时候把所有的俘虏都一块儿给带走了,这更令小郁感到不安,连忙也顺着北门的小路赶往北山。
天知道这几个人到底走了有多远,等到小郁一路沿着脚印找到魏溃他们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沉,照的山头上金红一片。
“不管你们怎么想,反正我并不觉得这是坏事。”小郁走近的时候,只听见老魏在对其它人这么说,“既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迟早都要迈过这道坎儿去的,总比再后悔要强。”
几个人身上都透着浓郁的血腥味儿,这根本不是打一仗就能积累下来的,小郁刚想开口问,贺难已经从山坡上走下来了。
他的半边脸上都是迸溅染上的红色,黑色的外衣在地上拖出数条车辙一样的痕迹,无柄刀下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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