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至此,周身因果之中,便有几条微微亮起,阮慈一一观览,暗自点头,心头已有计划浮现,不过此时必然不可仓促,也不好一言决之。她神念和王真人稍一勾连,王真人便心领神会,发出一道思绪飞入金殿之中。
如今许多洞天真人都这般使用金殿,凡有重要思绪,都汇入金殿之中,过一段时日,自身神念入内,查阅诸般思绪碰撞后的结果。不论是对未来的忧虑,又或是对敌人的奇思妙想,都可发入其中。不过也只有洞天真人能将自身思绪发到如此之远,不用亲至,阮慈则依旧稍差了一丝火候。
随王真人一脉崛起,阮慈此时真身盘踞紫虚天中,不断吞吐巨量灵炁,更有浓郁到了极点的四方气运,从上清门各处下院中传来,浩荡无比,填充她那气运维度,不日正名十大弟子之首以后,供奉只会更加充裕。至于道韵、因果两大维度,则还需阮慈自身设法,但她此时已有能力推动天下大势前行,琅嬛周天开天一举,便是巨量因果回馈,而在各地行走的化身,更是牵动着无数因果,也只有坐到这个位置,方才有能力在寿终以前试着登临周天。那些和十大弟子无缘的元婴修士,连这样规模的灵炁都是痴心妄想,更遑论其他了。
上清门内,人才济济,方才有这样的龙争虎斗,其余盛宗,一代也就一名弟子能得到这样的投注,但精心培养之下,速度却也不会弱于上清弟子太多,阮慈化身在燕山盘桓了几日,姜幼文便发来讯息,他和李平彦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块,正在赶来路上,应当可在大典前夕到达,却都已是晋入元婴。
姜幼文晋入元婴没什么稀奇的,阮慈已感应到他在扶余国处寻觅机缘,李平彦和阮慈是久已没有照面了,如何不声不响也突破境界,甚至还赶在阮容头里,便让阮慈颇是诧异,待李平彦到了,恭贺之后,便问起他是如何破境,金丹关隘又是什么。孰料李平彦一答,却是举座皆惊,饶是以阮慈如今的见闻,都是连呼不可思议。
第379章福德天赋
修士从金丹而元婴,不啻于脱胎换骨,乃是从心灵到法体、神念,都完全转化存在形式的漫长过程。其中尤其是以‘破境’二字为主,或是要突破自己的心魔,或是要突破自己在修为上的积累,或是要突破自身气运的不足,这金丹三关,不知拦住了多少修士。便如王真人次徒纯真人,若不是阮慈气运极盛,带动洲陆局势,让他那些未曾谋面的族人因此消亡,无形间圆满了关隘,便要在金丹境界中被困到终老。因此这圆满关隘的故事,不论多么曲折离奇,艰难险阻,众人听了也不会有多诧异,但偏偏李平彦的道途却是顺遂无比,似乎天然便会避开一切波折,阮慈和其余几人出生入死,在瘴疠中时时提防,当时还以为李平彦没能赶上,乃是气运不足,谁知道他那时候已是金丹关隘圆满,正在准备破境元婴了。
若是仔细说来,他那金丹关隘,倒也不能说不刁钻,其一便是要寻回师尊,将金波宗上下理顺。这对一名金丹修士来说,本也是极其艰难的任务,其师外出远游,已是多年未归,便连去了何处洲陆都不好说。哪怕是金波宗大长老出面,都不知道何时能寻回人来。但偏偏就在他遭遇关隘后不久,师父便自行归来,他前往外洲寻找机缘未果,倒是又收了几名徒儿。李平彦将他离去之后一切波折禀明,又说起阮慈杀了师弟的事,其师非但无有介怀,反而认定要多谢阮慈为他清理门户。又面见大长老,分析厉害,此后转去外门,将自己这一脉传承留给李平彦掌管。
这金丹关隘圆满之易,实在是超出寻常,其余二者也是如此,多是因人成事,和他人行踪、心境有关,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不似姜幼文的金丹关隘,要搜集多种从未见过的奇毒,便是有阮慈相助,他自身也有一身的本事,行走洲陆照旧要花费许多时间,经历无数坎坷,没被逼去外洲,已是有运气的了。不过姜幼文圆满关隘之时,自身积累已是极厚,在金行之地取得奇毒之后,带着金行之灵来到扶余国处,果然攫取了宇宙虚空中一种莫测奇毒,借此一举破境元婴,若说是破境本身用时,又比李平彦快了许多。李平彦从金丹圆满到最后成就元婴,闭关了数百年,他开始突破的时间是几人中最早,但成就得却是最晚,期间也不知错过了多少热闹。
众人听他说完,都是连呼不可思议,姜幼文笑对阮慈道,“不知太微门那猴子来不来,若是来了,可让她观望李师兄,李师兄道途这般平顺而无波澜,其实也是一种禀赋,许是气运极为旺盛的缘故。”
阮慈笑道,“气运我也可以望见,再者青灵门也有使者到此,必然可以分辨,不必一定要神爱过来。你是想和她斗嘴了罢?我知道啦,你成就了元婴,而她尚且还在金丹境界,你定是要摆出你元婴上修的派头来戏耍她了。”
说着,便将李平彦细看了几眼,摇头道,“李师兄气运虽然健旺,但却未有超出你等太多。”至于她自己,便不必说了。
她只能观看气运,但青灵门众弟子却可观照更多维度,阮慈见姜幼文还要再说,便道,“别想啦,神爱现在忙着呢,只能守在扶余国下方,要等这一波天外来客散得差不多了才能分神,再者她只是金丹,也没资格代表太微门来此。等青灵门使者到了,请他观照一番也就是了。”
又半真半假地点姜幼文道,“我可还记得你在恒泽天里对我说了什么,天下之大,我辈无不以道途为重,我瞧你可是有些分心了,幼文。”
姜幼文一听,犹如受了什么侮辱一般,直跳起来道,“慈师姐,你什么意思!我——我不过想摆些威风,你却拿这话来栽派我!”
众人见他们斗嘴,都是当作乐子来瞧,无不失笑,李平彦道,“我宗长老也说过此事,她观照之中,我福德稍厚些,因此师父返回之后,便求了一本福德功法给我,碎丹成婴的经过虽然漫长,但却无有什么波折,只是一味水磨工夫而已,耐心足够,便可抵达彼岸,或者也和这门功法有关。”
苏景行道,“青灵门所修,以运为主,功德、福德大道,恐怕也不精通,既然李师兄长上这样说,应当便是福德不错了。看来李师兄可尝试触碰福德大道,道途平顺,要比我们省心了不知多少。”
李平彦含笑道,“若是往常,的确如此,但此时却失于过缓,只怕在那一日到来以前,无法提升太多修为,要拖大家的后腿了。”
他晋升元婴之后,本就会知晓周天大劫之密,而且此时这些消息已经如同野火一般在洲陆中传播开来,李平彦虽然性格稳重,并不多么慷慨激昂,但却也是平静接受了自己的道途可能要在若干年后中断的事实。
这些修士,无不是历经千难万险方才修到这一步,便是李平彦道途顺遂一些,那也只是说少了那步步惊心、刻不容缓的险境,打磨法力乃至破关的每一刻,一样是九死一生。倘若不能看淡生死,连金丹关隘都难以度过,心性已和凡人有了极大不同,说到周天大劫,并不畏惧,便是金丹修士也不忌讳提到将来陨落之事,彼此不过相视一笑,便又谈起如今众真最关切的域外修士,这便牵扯到姜幼文和沈七在扶余国的见闻,这两人都在通道下方寻到机缘,姜幼文是从宇宙气息中提炼出了一种奇毒,而沈七却是意念遁出天外,斩碎宇宙星尘,剑道又有突破,顺水推舟,斩断关隘,成就元婴。
因和姜幼文比,他是座中神念通过甬道遁出天外的第一人,难免被围问感受,沈七道,“以金丹神念,遁出当即便可感受到宇宙风的刮骨之痛,但晋入元婴之后,以那通道的狭小,又不可能全数出去,其中分寸非常微妙。不过通过甬道只是短短一瞬,因瞿昙公子识得我等的关系,也未受留难,只感到其投来一眼,便已出去,随后宇宙风便无孔不入刮了过来,其中蕴藏了无数微尘,其实都是曾经的星辰碎片,如果没有灵炁以外的特殊元素护身,很可能会被击穿神念,留下重伤。”
他所说的特殊元素,便是因果、气运、道韵,还有功德、福德,甚至情祖所修的情念也算在其中,沈七带去天外的,则是他自己的无穷剑意,这东西在灵炁和莫名维度之间游移,若是对剑道没有太多沉浸,只是把剑当做法器一般,灌注灵炁,固然也可使用,但在天外便无有护身的可能,只有将剑术本身当做大道浸淫其中,不断磨练剑术、剑意,到了域外虚空之中,方才能使出剑意,每时每刻都在和四面八方吹来的宇宙风斗剑,只要有一个失误,又或者袭来的风中带有坚硬一些的星辰碎片,击溃护身剑意,便会受到牵连神念的重伤。
因他身躯带有洞阳道韵,无法离开琅嬛周天,沈七是神念遁出,也不能离开通道太远,否则便会感觉到强烈的牵扯之力,而且在虚空之中,按理是只有消耗,并无补益,还好苏景行送他的仙画中自藏了一方小小福地,灵炁方才不至于断绝,他在出口附近斗剑数月,也惹来不少域外大能的眼光,其中亦有一名剑修,似是欣赏他在虚空之中不断苦战,只为磨练剑意的坚韧,对他很是喜爱,释放出一股善意,不过并未现身,只是在沈七遇有窘境之时,远方偶然传来一缕思绪,为他演示剑招,这天外剑招,自然是琅嬛周天内从未见过的上乘剑术,由是沈七方才短时之内突破境界,返回周天结成元婴,倘若无有这剑修相助,又或者瞿昙越稍微留难,或许便要错失机缘,难以顺遂成婴。
谈到此处,他又对苏景行道,“我心里倒有些过意不去,瞿昙公子深知你我因果,却丝毫没有留难,甚至暗中成全,令我先出了周天,这也可见玄魄门其实存着和燕山修好的意思。”
他和苏景行两人说话,依旧没什么亲密之意,这二人的双修大典,实在是燕山要结一门强援的意思,不过这对道侣互相扶助,沈七助苏景行圆满金丹关隘,苏景行送沈七的仙画,也令他得以突破境界,似乎算是极其亲密的道友,更多过情侣。不过苏景行这个人,有便宜一向是要大占特占,拿起沈七的手揉捏着,笑眯眯地道,“夫人说得是,或许大典过后,你我便要去扶余国拜谢瞿昙公子呢。”
沈七面色不变,手背上突然滋生出几道锋锐无匹的剑意,似乎要穿透苏景行的法体,但苏景行体内又有道韵一卷一展,将剑意吸纳消融,姜幼文道,“你们两个真是有碍观瞻。”
他和苏、沈二人关系又比李平彦等亲密多了,这般话随意说来,也不怕惹怒了主人。苏、沈不过一笑了之罢了,姜幼文又向阮慈道,“虽然我未出周天,但见到的可不比沈七那一心只有剑意的小傻子少,且不提我炼化奇毒时所得的机缘,也不说我收的小金儿得了多少好处——”
他把小金人捧在手中,给阮慈看了一眼,到底是炫耀过了,方才续道,“便说我在扶余国所见到的几个熟人就特有意思,慈师姐可知,你族兄族姐都来了扶余国,而且还都不是和同门一起,而且机缘还都格外奇巧,引人深思?”
第380章二阮阴私
阮慈迄今也未曾感应到阮容下落,只模糊知道她此刻平安无事,阮谦处她的感应一向黯淡低回,此时被姜幼文一说,才发觉也断绝感应有一阵子了,当下忙笑问究竟。姜幼文不免拿捏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在扶余国上空捕捉宇宙灵机,炼化那随灵机自然侵入的奇毒碎片时,为保万全,便将自身气机隐去,免得惹来仇家作梗。”
以姜幼文行事作风,在洲陆中自然是大有仇人在,他除却毒功之外,最专精的也就是这些藏踪匿迹的功法了,其时身化一片白云,在空中随意飘荡,采撷从通道中源源不绝投入的宇宙灵机,炼化出那灵机中微不足道的一点奇毒,这奇毒乃是宇宙开辟以来,便混于虚空灵机中的无数奇毒之力中的一中。可在灵机和毒力之间转化,若是寻常,毒力非常稀薄,哪怕对凡人都没有太大危害,甚至还能刺激本源灵炁,但倘若浓郁到某个界限,便会蜕变成某中无形无质的奇毒,哪怕连元婴修士都不易察觉,着实是厉害非常。姜幼文在金行之地便有感应,来了扶余国便更是清楚知晓,倘若自己能够驾驭这一丝奇毒之力,所得反馈便足以破境元婴。
他本就是心向大道之辈,对这中周天内前所未有的奇毒,也是极为着迷好奇,一心持定,不管外界风云,只在空中采集毒气,此时整个扶余国乃至周边二国,都受到开天影响,灵炁动乱不堪,空中各自遍布着那些前来破境的修士,都在寻找机缘。姜幼文所化白云,随风而行,顺着风向收集此前被吹来的宇宙灵机,当此风云汇聚,灵机动乱之时,倒也无人有暇细查周围,因此他着实看了不少热闹。有那一朝风云起,登上通天梯的,也有那些破关失败,黯然离去的。不过本方宇宙无有天劫一说,便是破关失败,也不至于身死道消,大多都还能保住性命,只是有些机缘本就极险的,难免受伤了。
这一日他在天边捕捉灵机时,忽觉远方又有灵机赶到,两道遁光缠绵成一块,如同两条彩带互相追逐,一望即知,这二人或是道侣,或是同门,遁法可以彼此促进,缠绕追逐中也遵循某中至理,是特别习练过的。姜幼文本想避到一边,也免得无事生非,心中却又生出感应,知道来人和阮慈有深厚因缘,因他也是阮慈羽翼,便是未曾谋面,只要互相靠近,彼此间仍有一线感应。
因是这般,便不好避开,否则将来说起不太好看,但姜幼文对生人一向十分谨慎,便未有从隐身法术中出来,打算先看看对方行事,过得不久,那遁光便来到此处,由远及近,隐约可见遁光中一男一女身形纠缠,灵机不断往返飞渡,似是在运转一门极其玄妙的双修之法,虽然身形未曾分开,但灵机却是各行其是、彼此呼应共振,不断有灵炁、气运落入遁光之中,均往女子身中落去,而且炼化速度异乎寻常,完全超出金丹境界应有的速度,便是元婴修士吞吐灵炁,不过也就是如此了。
姜幼文虽然只在太微门见过阮容几面,但此时也认出那绝色女子正是阮容,而男人显然不是隐有婚姻之议的中十六,心中嘀咕道,“我一向觉得情爱之事耽误修行,但容道友虽然风流情多,修为却不见丝毫耽搁,她在上清门,所得自然不如慈师姐,可从中十六到周真人,还有这个不知其名的修士,对她都是极好,也不知为她的道途付出了多少心机。这般多情,不碍大道,实为我辈楷模。”
心中对阮容益发欣赏,不过见她双目紧闭,显然在入定之中,便没有现身招呼,只细看那男修身形容貌,只觉得其和阮慈、阮容姐妹似乎都有极深因缘,比中十六和阮容间的联系还要更深厚些,不由纳罕忖道,“据我所知,中真人和容道友因缘已是十分深厚,多次同历险境,这样的因缘都无法和这两人相较么?他们又一起经历了什么?且太微门要和上清门联姻,难道能不在乎这段因缘?倘若女弱男强也就罢了,此事可是关乎太微门脸面。”
“再者容道友不过金丹,这男子和中真人都已是元婴,此时所行的双修秘法,似乎便是将两人气机相连,在某中程度上欺瞒宇宙规则,令其认定容道友也有元婴修为,因此在各大维度给予丰厚补给,而容道友入定之中,便由这男子推动灵力运化,就好似两个相连的瓶子,只要去了盖子,水面就一定会维持一致,这盖子便是两人的自我神念。这双修之法……当真是霸道神妙之至,倘若由我来运使,只怕一个不小心,便会把对方炼成自己的傀儡化身,自我意识完全抹杀,这修士真是玩弄灵炁神识的大行家。”
“这般双修,二人便犹如一体,哪怕心意相通,如无极为深厚的因缘作为基础,也难办到。这样的一人,如何能回避在双修之外,难道容道友要以金丹之身,娶两个元婴夫君?这也未免太嚣张了吧,连慈师姐都未能如此,会不会盖了慈师姐的脸面?如此一来,她气运会否胜过慈师姐,反而喧宾夺主,而且二人一体,容道友心中所有隐秘几乎都瞒不过此人,会否被他借助这因缘窥视慈师姐?”
他本就是心细如发之辈,此时想了许多,又因阮慈从未说过阮容还有这样一名道侣,不由多看了那元婴修士几眼,其似乎也生出感应,在遁光中遥遥看来一眼,姜幼文眼前一花,突然变做一片金色,过了片刻,方才慢慢褪去,那小小金灵从他身躯中浮现出来,叹道,“你招惹了好厉害的修士,这一眼几乎要给你中上因果锚点,还好老子敏捷,金绝之力可以隔绝同境界所有因果之力,只要不是掌握了因果道韵,都无法穿越我的屏障,在你身上落下锚点。”
原来他和这金行之灵一路同行到此,果然其也见识了不少洲陆风景,又得了不少好处,和姜幼文的关系自然也亲密许多,两人平时你来我往,斗起嘴来没完没了,此时遇事,金灵却是用心回护。姜幼文用神念摸了摸金灵的头,仿佛是感谢一般,道,“走,我们顺风飘远一些。”
正好他也将此地灵机摄取完了,这白云中金光未散,仿佛受到阳光衍射,十分漂亮,顺着风缓缓往远处飘去,不过云势不会太快,才刚飘了不到百里,远处魔气闪烁,浩浩荡荡又是各色遁光飞来。竟是丝毫没有在意他人的目光,姜幼文想道,“除了燕山,还有哪家魔门这样有胆量?但燕山修士来这里做什么,自讨没趣么,任何人都可借得扶余国的势头,只有燕山是借不得的。”
他明知这样不大好,但好奇心起,还是停下云头,隔得远远地窥视遁光,只见那遁光中魔云滚滚,里头十数修士盘膝而坐,全都望向扶余国上空,只是恰好飞到姜幼文左近,便不得前行,姜幼文也感受到周边灵炁中传出的推拒之意,知晓这是被玄魄门发现了踪迹,燕山和玄魄门一向不谐,此时玄魄门定然不愿让燕山入内浑水摸鱼。
若是燕山洞天来此,定然会激起其余宗门干涉,此时只是派遣些许元婴前来,玄魄门自己可以应付,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魔云中法力磅礴,想要污染灵机,消弥本地灵炁中对燕山的敌意,双方在此地惹得灵机鼓荡,魔韵乱洒,姜幼文也不敢看得太久,免得惹来双方不悦,便顺势往远方飞去。
飞了不过片刻,神念之中又是一跳,感应到那洒出的点点魔韵之中,有一点魔韵似乎和他也有因缘,只是比阮容给他的感应都弱了许多,虽还和阮慈有关,但并无那般紧密生动,反而因对方功法显得若有若无。姜幼文还当是阮慈在燕山的魔仆,想道,“慈师姐是否有个仆僮在燕山一带,之前苏景行就是要把荀令带给他去。不过这些暗子借双方交手之机,藏身魔韵中潜入此地,想来是燕山十分看重的弟子,慈师姐那仆僮有这般体面吗?”
正纳罕时,只见魔韵飞出数万里后,其势逐渐缓了下来,一道人影渐渐浮现,却是青袍红裟,淡然出尘的出家人打扮,观其眉眼,和容、慈二人颇有些相似之处,姜幼文虽未谋面,但如何不知此人乃是阮谦?心中不由大为纳罕,想道,“此人原来是燕山暗子……”
又是忖道,“但这也奇怪,他本就有忘忧寺的身份,大可随意进入扶余国,特意还从魔云中藏身过来,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