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节(1 / 2)

劣性失轨 郑九煞 2183 字 2023-08-18

我捏着大腿上薄薄一层布料,反复收紧又松开。这无法削弱紧张,但至少还能分散一点我用于紧张的思绪。

“这个问题……可能有些不太礼貌。”

我缓慢又艰难地开口道。

蒋秋时的睫毛扇动后投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他眼底的情绪,唯有嗓音一贯温和:“没关系,我不会生气,你说。”

他的言语总是能这样神奇地抚平我的躁动,好像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我沉默了很久,终于在深吸一口气后问道:“那天下午,你是和别人一起去的水族馆吗?你走后诺诺还说你可能是陪女朋友过来的,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知道......不对,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关心?好奇?还是因为强烈的不甘和害怕?我该说什么才好?

我‘只是’不出来,急得紧紧揪着手中的衣料,几乎要将那一片扯得变形,直到温暖的掌心覆盖上手背,来自蒋秋时的温度柔软干燥,像瓷般无暇温滑。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全身感触都集中在手背的短短一处相碰,抬头怔忡地望着他,失声地说不出话。

狭小的车厢内,蒋秋时与我对视,眉目沉静,在缱绻的暖光下蕴着淡淡的光晕,“那天我是陪亲戚的孩子出去玩,结束后是他的妈妈过来接他回家,你是想知道这个吗?”

“是,是这个......”

“我没有觉得冒犯,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问出来,不用担心我会多想,”他淡然地笑了笑,自然收回覆盖在我手背上的手,好像这只是一个不带任何意义的常规举动,“很晚了,你回去吧。”

我看了他许久,都不太明白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答案,没有我想象中的大动干戈,却又感觉处处都透着说不出的违和感。

我嗓音微微紧涩。

“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没有镜片的遮掩,蒋秋时的目光似是深谙了一瞬。他看了我良久,才清声说:“我一开始的确有事想要问你,但是现在没有了。”

似乎在说,他已经在刚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我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或许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下车后,蒋秋时缓缓降下车窗,车内昏暗的光线给他脸庞附上一层越发晦暗也神秘的面罩。他又说了些什么,我却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只胡乱地点头应和,直到他说到最后一句话。

“你的男朋友看起来状态不太好,如果发生了什么矛盾,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应该会比争吵更能解决问题。”

我毫无意识地点头说:“好......”

猛地,一击闷锤砸在了头上,浑身的温度都从四肢倒流。我僵在那里,直直盯着蒋秋时没有异样的脸庞,看着他淡然的好像没有任何疑问、任何不对的模样,而后听见他轻声留下一句‘再见’,车身彻底在了我的视野。

他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手脚冷得像是毫无知觉的冰。

第46章

我或许从来都没有看透过蒋秋时。

他温和,谦逊,彬彬有礼,好像聚齐所有我心动的优点。可到头来,他所展现的又好像从来都仅限于此,没有一步逾越。

一个人,真的可以完美到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吗?

哪怕对方是蒋秋时,我也不敢肯定。他隐瞒了很多,关于他自己,也关于他的家庭,那或许不该叫‘隐瞒’,而是成年人狡猾的心计。他不主动,却也不被动,这段我自以为的追求关系,却从一开始就不由我来掌控。

手机响了一声,是顾鸣生询问我有没有到家的消息。上面一条是我在半小时前发出,提醒他等会无论我说什么都要配合我的短信。

好在顾鸣生始终都站在我这一边,这也许是现在唯一可以让我获得些许安慰的事情了。

我从沙发上坐起身,回复他到家了,又问陈锋现在怎么样,但迟迟没有收到顾鸣生的答复。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去电话时,门铃忽然被人按响。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来人是顾鸣生。

“......麻烦你了,这么晚了还要把他送过来。”

我接过还在昏迷中的陈锋,歉意地说道。

顾鸣生站在门口,眼中似笑非笑,“小曜,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我怎么平白无故就多出了一个室友?”

他今晚第二次用这种轻慢的语气调侃,好像不用任何解释就已经洞察了一切,却仍然想要我露出他想看到的无奈表情。

“我去接陈锋的时候不小心遇上蒋秋时了,他提出要送我回家,后来......我也不清楚怎么就这样了。”

我复杂地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仿佛自始至终,蒋秋时都牢牢牵动住了我的一举一动。他清楚地知道我不会拒绝他,于是一步步地将我推到了这个两难的局面。

顾鸣生抱着胳膊,垂下眼帘若有所思,“是他提出要把陈锋送过来吗?”

“我......”我低头揉了揉眉心,语无伦次地说,“我说过我可以带陈锋回家,可蒋秋时以为你们才是室友,坚持要送他回去。可是......可是不对,他明明已经知道我和陈锋的关系了,我都不清楚他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可他还是......”

在明知道我和陈锋关系的前提下,蒋秋时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丝毫波澜,甚至还陪我演完了一出可笑至极的戏......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故意的吗?

顾鸣生合上门走进室内,并不意外地笑道:“我早就说过,你那位蒋老师可不像表面展现的那样谦谦君子,只是那时你并不相信我。”

我本可以果断地反驳顾鸣生,但此刻却连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我终于知道他没有说错,错的人一直都是我。

我沉默地把陈锋放倒在沙发上,坐下后喝了一口水,入喉才发现已经凉了大半,只能皱眉放了回去,总感觉一切事情都是那么的不顺心。

顾鸣生走去厨房,回来后自然地将热水添进我的杯子,好像一瞬间主客置换,我低声说了一句‘谢谢’,没有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