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2)

劣性失轨 郑九煞 2008 字 2023-08-18

我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身边陆陆续续走过的行人似乎都有最终目的地。我混迹在他们中间,不知道该去哪里,除了有陈锋的地方,哪里都好。

天色逐渐暗沉,我不得不停下游荡的脚步,走进一家街边的宾馆。在准备办卡入住时,我才发现钱包里没有身份证。

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心,就连老天也要和我作对,在片刻后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我站在宾馆门口,拨通顾鸣生的电话,直到响了很久,那头也没有任何回音。

他很少会不接我的电话,也许是有什么事情抽不开身,又或是正好在休息。我实在不想以那么狼狈的姿态去打扰他,可是除此之外,我好像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买了一把伞,但肩膀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雨淋湿,风一吹过凉意就渗透衣服黏着皮肤,丝丝泛着冷。

我压下寒意,按响了顾鸣生家的门铃,又给他发出消息,还没有得到回应,门就兀然地被人打开。

“顾......”

我抬起头,声音卡在喉咙里,看着眼前的人,脑子嗡的一声,好像不能思考。

“林曜?你找鸣生有事吗?”

杜宇琛穿着睡袍,是与顾鸣生相同的款式。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头发微乱,似乎有些倦意地随性问我,等待我接下来的答案。

我小幅度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这种情况下似乎什么都不应该说,什么话都是无用。

我僵滞地摇了摇头,后退一步,握着伞柄的手冷得发振。

“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杜宇琛微微一笑,像是默认了我的话,“没关系,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改天说也是一样。”

的确,对于眼前这个局面来讲,我的事情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好像听到有人按了门铃。”

顾鸣生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几乎在听到的瞬间就想转身逃走,可是来不及了,他的身影兀然顿在原地,脸上一闪而过错愕与来不及掩饰的心慌,随后快步朝我走来,看向杜宇琛的脸色缓缓沉下。

“你怎么不告诉我是林曜来了?”

杜宇琛依然是那副随性的模样,只是笑容多了一丝冷意,“你在房间里,我就算说了你也听不见,何况他又没有什么急事,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顾鸣生目光泛着我看不懂的深意,他与杜宇琛僵持对视少顷,而后沉默地收回视线。

杜宇琛挑起唇,回头对我歉意一笑,仿佛在说‘抱歉让你看见这样的事情’一样,以男主人的姿态对我这个突然闯入的第三者做出最合乎情理的解释。

“小曜,”顾鸣生终于望向我,他似乎有很多话语都堵在嘴边,但最终只闪烁着暗光说出一句,“你要先进来吗?”

我站在他们中间,好像和哪里都格格不入,满心的荒唐与讽刺顺着血液流运至全身,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不用了,和杜先生说的一样,我没有什么急事,改天再来也没事,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我看见顾鸣生飞快蹙起眉心,流露出一丝我所熟悉的恳求,可是直到很久他也只是喊了一声我的名字,没有上前,也没有再说什么其他。

他站在杜宇琛身边,好像自动与我隔开了距离。我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转身离开了楼道。

雨还在下,没有要停的征兆。我仰头看着天空,心里空荡荡的不像是难过,更像是被挖走了某一处,连难过都感受不出来。

衣袋里的手机振动起来,也许是顾鸣生发来的消息。他总喜欢在事情发生之后再做出迟来的解释,也只是因为他知道,我从来都不会真的和他生气。

我没有拿出来看,那并不重要了。

第57章

也许人一生中总要面临几次难堪的处境,由现实到心理一点点地击垮。

晚上九点的街道逐渐看不到行人,我坐在公交车站,平复了很久。

无论如何,都要先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再说,而我眼下的选择似乎只剩下去找赵泉借宿一晚。

我忐忑地点开他的微信,在发出消息之前突然弹出一条新的通知,来自蒋秋时在上一秒发来的视频。

我顿了一下,转而点开来,不出意外依然是关于猫的内容。视频里的要要又圆润了一点,隐约可以看见一根黄色的逗猫棒在蒋秋时手里有规律地晃动,但要要似乎一点也不想搭理他,只顾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舔自己的毛。

这些天蒋秋时经常会给我发类似的视频,我们之间的交流很少,仅有的几条也都离不开要要。

我把视频看了几遍,好像终于有了些喘息的力气,像往常一样询问对要要的关心,蒋秋时也一如既往地平淡回复。

仿佛我和他之间除了这一层浅薄的纽带,就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开口的理由。

这的确是我预料中的结果,普通的朋友,再也没有可能逾越的关系。可他没有一点疑问和一点不同的态度,让我本就不能再糟糕的心情又跌至更深的低谷。

我好像真的太天真了一点。

一直以来,表面的风轻云淡掩盖住了我内里的自负,我从来都不是随波逐流地任由事态发展,一切的一切,从陈锋再到顾鸣生,实则都是在我假装随性却又刻意的引导下才发展成的局面。

我根本不是什么都不在意,而是什么都太在意,才会跌得那么疼。

蒋秋时又发来了消息,内容平淡无波。我心里失去的那一块依然空荡荡的得不到满足,想要听一听他的声音,也想要他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好像太贪心了一点,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不愿放弃。

手指有些颤抖,但在停顿几秒后,我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按下了备注着‘蒋秋时’的号码。

免提声在耳边被低沉地拉长,我下意识屏住呼吸,嗓音在雨幕中显得略微沙哑。

“蒋秋时。”

他接起后没有说话,也许是有些意外,过了片刻才应道一句:“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