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灯光渐渐远去,牢房里又变成一团漆黑。
“呵。”在这一片漆黑之中,舒春兰又发出一声嘲讽的轻笑。
“这主意是谁想出来的?只怕姓黄的都没这个心思,那就只能是姓文的了。文成出远门了,那就只能是——文耀。”她低声自言自语,才垂下眼帘,又摸着墙慢慢的回去角落里蹲下。
“文耀,你这颗心可真够毒的!”
她却不知道,这个牢婆在被她给骂跑之后,竟然是直接离开牢房,往县衙后门方向跑去了!
此时的县衙里头灯火通明,县太爷正和黄松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喝着酒听着曲,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有滋有味了。
“眼下这桩案子还要劳烦县太爷您多多费心才行啊!”黄松笑呵呵的举起酒杯。
“好说好说。”县太爷慢悠悠的拿着手里的杯子晃了晃,“文秀才是我天长县的骄傲,他能出人头地又是多亏了你们一家人的扶持,本县心里对你们自然也是感激的。这桩案子本县必定会秉公办理,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放过一个好人,更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损了好好一个村子的名声。”
黄松闻言双眼大亮!
他连忙亲手拿起酒壶给县太爷倒上酒,再举起酒杯想和县太爷碰杯,不想这时候外头一阵叩叩叩的敲门声传来。
县太爷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谁呀?”他不耐烦的问。
“回县太爷的话,是牢房里的李老头夫妻俩来了。”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县太爷摆手。
马上,牢头和牢婆夫妻俩就佝偻着腰进来了。
“小的见过县太爷!”
“好了,都起来吧!”县太爷手里握着酒杯,慢悠悠的说道,“说吧,现在牢里情况怎么样?”
牢婆赶紧回话:“回县太爷,那个丫头胆子大得很,脾气也烈,老身不过好言好语的劝她几句,结果没想到她根本不领情,还把我给骂了!她口口声声说什么,她没犯罪,她什么都不认。不管我怎么劝她,她就是不改口!”
“这死丫头,死到临头了她还嘴硬!”黄松一听,他立马气得砰的一声把就被给扔回到酒桌上。
县太爷见了,他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黄松顿时肩膀一缩,满身的气焰都消失殆尽。
县太爷才又看向牢头:“那几个男人那边哩?”
“回县太爷,谷子村里的那几个小混混现在都被吓破了胆,正在牢里抱在一起哭哩!小的随便吓了他们几句,他们就把之前干的那些个坏事都交代了。小的全都记下了,请县太爷您过目。”牢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散发着腥臭的纸。
县太爷连忙捂住鼻子,一旁的小厮赶紧把纸给接了过去,一字一句的读给他们听。
“唔,看样子之前衙门里的几桩悬案这下是找到线索了啊!”县太爷听完后,他慢悠悠的感慨了一句,马上又问道,“那关于舒天一的死哩?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他们喊冤,死活是人不是他们杀的,是舒春兰杀的。几个人的说辞都一模一样,小的问了半天他们都没改口。”牢头忙回。
“哼,事关一条人命,他们当然都不敢承认了。这种事情,就该给他们上刑,他们知道疼了,那就什么都会老实交代了。”黄松又忍不住小声咕哝。
县太爷状似没有听到他说什么,只继续问道:“这几个地痞流氓不承认,那那个铁匠哩?”
“那个铁匠啊……”牢头脸上出现了片刻的茫然。
“嗯?”县太爷眉梢一挑,“他又干什么了?”
“他什么都没干。”牢头回答。
“什么都没干?这是什么意思?”县太爷惊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牢头回答,“这个人从进了牢房开始,就一声不吭。小的还特地把他和那群小混混关在一起,可他也没说一个字,只管找个地方坐下,然后就不动了。小的想尽了办法吓唬他们,那几个小混混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可他却还跟块木头一样杵在那,动都没动一下!”
“竟有这事?”县太爷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抹姓魏。
“小的不敢欺瞒县太爷!”牢头赶紧摇头。
“你的胆量本县当然是知道的。”县太爷点头,摆摆手,“好了,牢房里的情况本县知道了。你们回去吧,继续盯着那几个男女,一旦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过来禀报。”
“是。”牢头夫妻俩不敢耽搁,赶紧再行个礼告辞了。
等这两个人走了,县太爷又端起酒杯,嘴角慢慢翘起一抹笑。
“这一对男女,还真有点意思啊!”他慢悠悠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