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对方自报家门,舒春兰才反应过来了。
“原来是同福居的厨子啊!”她点点头,“不过,你们不是去给黄家做酒席的吗?平白无故的跑来我们这干嘛的?”
“黄家的酒席不是已经做完了吗?今天我们是奉我们掌柜的交代,特地来和你们谈生意的!”厨子笑呵呵的说。
“你们还想做刀具?”舒春兰立马反应过来。
“刀具当然是还要再做几套,还有锅子什么的,我们也要上几个。”厨子忙说,“你们家打出来的这一套刀子可真好用,我们用惯了都使不顺别的刀子了!掌柜的也说了,既然你们家把刀子给打得这么好,那想必锅子也不会差到哪去。所以,你们就看着打吧!有什么样式就打什么样式,价钱好商量!”
这些日子,他们是尝到了甜头了,当然乐意抓紧时间再度出击,争取把同福居的生意给弄得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们的豪言壮语对舒春兰并没有多少效果。等他们说完了,她才慢悠悠的的开口:“你们既然来了坡子村,那就应该也听说了这里的一些事情。我们夫妻俩可和村子里新考中的举人老爷不对付哩!还接着和我们做生意,你们不怕举人老爷一个不高兴,转头把你们一起给对付了吗?”
“不怕不怕!他才刚考中举人,手头能有多少本事?我们董家虽然只是个乡绅,可在省城那边也是有关系的!他想动我们,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厨子毫不犹豫的回答。
说完了,他又忍不住降低音量来了句。“对了,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指不定有多忙哩!又哪还有空来管咱们两家的事?”
哦?
舒春兰挑眉。“你们是昨晚上听到什么消息了?”
厨子就呵呵笑着把昨晚上族长家里看到的那一幕幕都给老实交代了。
舒春兰听完,她也不禁笑了。
“原来是这样啊!这事挑开得还真快,难怪族长会被气得吐血了。不过文成今天还敢主动往黄家跑……他的脸皮也真够厚的!”
“可不是吗?这个新举人真不是个东西!”厨子唾弃的低声骂。
就算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厨子,但昨天亲眼见识了文成过河拆桥的表演,他心里也对这个人鄙夷得不行。
“只可惜,再不是个东西,他也是坡子村的宝,族长以后还是得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舒春兰笑说。
厨子干笑两声,连忙又问:“现在我们是真心想在你们这里在定几口锅子,价钱你们定,只要不离谱就行。这单子生意,你们是做还是不做?”
“做!当然做!”舒春兰连忙点头,“我们手头正缺钱哩,谁又会和钱过不去?”
“那就行了!”厨子立马欢喜的点头。
双方一拍即合,厨子掏出一笔定金交给他们,也商议好半个月后再由他们夫妻俩一起往龙门镇去交货,厨子才满意的走了。
送走了这群厨子,舒春兰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转身拉上郑宏的手笑个不停。
看她心情这么好,郑宏的嘴角也跟着往上勾了勾。
两个人相对傻笑了半天,郑宏才问:“你笑什么?”
噗!
舒春兰又喷了。“你个傻子!都不知道我笑什么,那你也笑得出来?”
“你笑起来很好看。”郑宏却说。
舒春兰脸上一阵发烧。她赶紧双手捂脸:“都是夫妻了,你还说这种话,也不嫌害臊?”
“我说的真心话。”郑宏却一本正经的回答。
舒春兰愣一愣,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算了,和这个傻子说这些,她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好吧,看他这么正经的说出甜蜜的话语,她心里其实还是很受用的。
又忍不住开心的笑了好一会,她才整理好了心情。“你听这些厨子说了,刚才他们从族长家里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文成,那他们那套刀子是你打的这事他肯定已经知道了。你说,现在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很不是滋味。”郑宏回答。
“那是肯定的!”舒春兰用力点头,脸上的笑容仿佛春花绽放,绚烂无比,“而只要知道他心里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听到这话,郑宏的双眼也变得亮晶晶的。
男人立马一把拉上她的胳膊。“走。”
“啊?干什么?”
“打锅子。”男人回答,“你画图,我来打。”
“哦,好。正好我心里已经有一些初步的想法了。”舒春兰连忙点头,夫妻俩立马把文成给抛到脑后,双双把心思都投进了振兴家业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