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闻言一怔,舒春兰无奈摇头。“你怎么就这么傻呀!”
她轻叹一声,忽的一把把男人给推倒在床,然后拉过被子,把两个人都给盖了起来。
一室春意,不可言说。
在那之后,天气越发的寒冷,山上的雪都下了好几场,年关终于姗姗来迟。
这一年,舒春兰和郑宏家里的年夜饭吃得可真是热闹。
有醉仙楼和同福居送来的大批年礼,里头有鱼有肉,而且数量还不少!他们都不用去买菜。六婶对着这么多好东西,也不再吝惜东西,就放开了手脚去做。
六荤六素,一共十二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把饭桌给摆得满满的,也叫他们一大群人吃了个肚子圆。
吃完饭,大家又聚在一起烤火守夜。
山小子几个孩子坐不住,还在外头雪地里乱跑撒欢。听着外头哥哥姐姐们的欢声笑语,舒春兰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兴奋得不行,又开始在娘亲肚子里乱踢乱打。
舒春兰被踢得坐不住,只能站起来。
郑宏连忙也陪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舒春兰顺势就推他一把:“闲着也是闲着,你去把爆竹拿出来,咱们放着玩吧!”
“好。”郑宏立马去把同福居送来的一筐爆竹都给抱了出来。
山小子几个一见,立马就欢呼雀跃着跑过来,抱着爆竹就朝外跑。
不一会,山上就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朵朵烟花炸上天空,把半边夜空都给照亮了。
下头村子里的人听到动静,都忍不住跑出屋子来看。不过,当发现烟花炸开的方向,大家伙的眼神又变得有些诡异。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今年咱们家又不是没买烟花!一会等交子时分就放,保管比他们的还要响亮得多!”黄松没好气的把儿孙还有侄子们都给赶回房里去。
今年为了给文成修宅子、娶媳妇,他们家可是大出血了。这也就导致他们手头都几乎拿不出多少余钱来,这个年过得异常的紧巴。小年那天,要不是老爷子拿出一副老太太留下的玉镯子去当了,只怕他们的团年饭里都见不到多少肉哩!
不过这事只有他们有限的几个人知道,老族长不许他们朝外说。
“这个困难只是暂时的。等来年开春收了麦子,咱们的境况就能缓解了。再等成小子娶了县太爷的闺女,县太爷肯定会给他找点活计干,他再提携咱们一把,咱们付出的钱就都能收回来,肯定还能翻倍的赚!”他把这话重复了好几遍。
黄松虽然心里一直小声嘀咕着老爷子是不是太乐观了?可终究还是把这个想法给藏在了心里。
但是,老太太的玉镯子换来的钱也只能让一家人的团年饭体面些。在烟花爆竹上头,那自然是能节省就节省。他们也只买了交子时分需要放的那一串,其他的一概没买。
反正每年村子里也就只有他们家放得起烟花爆竹,其他人家都只有睁大眼睛看的份。那么现在,他们不放了,那也没什么,就说是不想太出格,想和大家伙一样就行了!
可是偏偏……今年怎么就多出来一个这么大摇大摆的郑家?
眼看着山上的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的在头顶上炸开,这每炸开的一朵烟花都像是一个无形的巴掌狠狠打在他们脸上。大黑天的,他们姓黄的一家人脸色也都黑得和锅底没两样。
等把其他人都给赶回去后,黄松又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山上,他才咬牙切齿的冷哼了声:“哼!一群小人得志的玩意,我看你们又能嘚瑟多久!”
然后,他一头扎进房间里,砰地一声关上门,还抓了两条破布来堵住耳朵,耳不听为静!
至于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大家的心思就活泛多了。
反正天色晚了,大家又都在自己家里,干什么都没人发现。所以就有人悄悄的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看外头的烟花。
只不过,在这些人心里,他们也都是酸溜溜的居多。
“看来这姓郑的和他媳妇还真挣了不少钱哩!上次帮陈老六家出了十两银子,他们现在竟然还有钱买烟花!这烟花可不便宜!”
“就是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钱?该不会是他媳妇……呵呵……”
“嗨,没听说吗?现在他们家可是和龙门镇那边的酒楼好上了,人家酒楼买他们家一套刀子都要十两银子哩!”
“我呸!他们就吹吧!这郑傻子的铁器咱们村子里谁没用过?我看也就那样,没见有多好啊!那些东西多少价钱,咱们心里都一清二楚,现在他们就换了个花样,那价钱就想翻着倍的往上涨?你当我傻子哩!我看啊,肯定是她媳妇和那酒楼的掌柜有一腿,天天给掌柜吹枕头风,才叫掌柜鬼迷心窍,花那么多钱买了他们家的破烂!”
“切,那个淫妇能勾搭上掌柜吗?她能勾搭到个伙计就不错了!”
“哈哈哈!”
说到最后,所有人都忍不住鄙夷的笑了起来。
当然,在这些当中,也有几个人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深意。
会不会……这夫妻俩还真有这样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