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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枫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盯着月半,整个眼睛都光,“恩人!”
“我说过不要喊那个傻.逼的外号!”月半皱着眉,对于孟亦枫的表现很是嫌弃。
“好好,月半恩人,您救救老大好不好?!”孟亦枫一面应承一面继续喊着。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月半,他们都记起了,当初奥里感染的时候也是月半指点迷津,吃了一颗晶核就恢复了。也许月半也有办法救毕度也说不定呢?……
谢尔克当即就转身跪在月半面前,他的头埋得很低,话里满是带着哭腔的恳求,“月半!我知道你和我们没什么大的交集,最多就是和小业子玩得好些,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能救长官,我,我谢尔克这条命都是你……”
月半眯起眼,这个负责他猫粮的后勤管理员虽然审美品味都不咋地,但是好在他平时对自己都很不错,他大部分时候是谦卑但不谄媚的,或者说,他可以好脾气的听任何人的吩咐,甚至是一个囚犯的话,但是却从来不会低头去求人。而那边躺在地上挣扎抽搐的是他名义上的主人,他的爷爷?如果他喊主人爸爸的话……记忆中的长官好像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他会把军装的纽扣系到最顶端,每天早上喊主人去吃早饭,偶尔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蹲下来逗逗自己,只是大多数时候,月半都觉得那样子的长官好傻,而且他挡到他晒太阳了!
可是这些他曾经需要仰望的人如今跪着躺着在他面前,他真的可以救他们吗?月半发了会呆,看着破旧的卡车壁,墙角有一小盒旺仔牛奶,红色盒子上发型超丑的小孩咧开嘴笑得很开心,这是主人和他以前正常一起喝的那种,也是月半为数不多不嫌弃的食物,而这一路逃亡,他们还是会在每个清晨给主人留一杯温牛奶。
顺着吸管,那小小的盒子里有残余的牛奶流出来,月半知道,主人每次都不会喝完,他每次都只喝一半,还有半留给自己。不就是一条命嘛,就当抚养费了!……想到这里的月半看了一眼季业。
主人仰着头,宝蓝色的眼眶里含着泪,像是碧波荡漾的海,他用牙齿咬着唇,却不发你,只是动也不动的看着月半。
月半突然一点犹豫也没有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己每次对着主人求饶的时候,主人都会顺着他的毛,无奈又宠溺的说:“真是受不了你……”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你无法拒绝任何事。
“把他解开。”月半突然发话,打破了沉默。
还低着头的谢尔克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边的孟亦枫欣喜若狂的提醒道:“还愣着干嘛!月半恩人要救人了!快解开。”他笑得太开心,话又说的太快,以至于胸口的子弹卡得生疼,但是他坚持边笑边说着。
“你给我闭嘴!”月半直接一句话就镇住了孟亦枫,吓得他连忙抿起嘴,做了个胶带将自己的嘴封住的手势。
月半走了进来,路过一般的季业,顺手揉了揉季业的发顶,蓬松的头发,柔软的恰到好处,他原本有些难过的心情一下子就阴雨转晴了。他低下头,附在季业的耳朵边,“我帮你救人,你完成我一个愿望当作奖励怎么样?”
季业的眼底的泪还含在眼眶里,他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考这话从何说起,长长的眼睫毛上沾了点水珠,配上他咬过之后更加粉嫩的嘴唇,显得分外诱人。月半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他眷恋的拍了拍季业的头,径直走了过去,但是嘴角的笑却怎么也憋不住了,笑得连虎牙都露出来了。
季业只觉得眼底一酸,他拼命想仰着头将眼泪逼回去。但是月半突然走近了,在他耳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那温热的气流掠过季业的耳根,脖子上有些痒痒的,他的耳根有些发烧的烧红。那些调戏的话就这么钻进季业的耳朵里,这让季业更加否定自己那个古怪的猜测,他家的胖胖长这么大连只母猫都没有见。怎么可以这么会撩人?!
……
月半上前,一个手刀将还在癫狂状态的毕度直接打晕了,不再管一边抹眼泪一边笑着给毕度解绳子,嘴里叨唠着,“有救了,有救了,长官你有救了”的谢尔克。
他转身对着一边靠着卡车壁喘着粗气,一半笑得一半疼的直抽抽的孟亦枫直接命令道,“你给我躺下!”
“啊?”孟亦枫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弄半天要给自己干什么?
“你的命还要不要了!再多进去几分,就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了。”月半抱着胸,低头看着孟亦枫崇拜的眼神,这种知识他还知道一百个!他主人有一本《孩子应该知道的一百个常识性历史知识》,那上面记得清清楚楚,华佗是一个救人的!他作为猫史最博学多才的猫要感谢他有一个喜欢给他读睡前故事的主人,他骄傲(jiao第二声ao第四声)……
“哦,好好。”孟亦枫连忙乖乖的自觉躺下。才刚躺好就看见月半伸手成爪,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的胸口被划开一个很小的口子,月半甚至不需要刀和镊子,只是轻轻一挑那子弹就咚得一声冒了出来,一下子打在卡车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从呆滞中反应过来的孟亦枫一个没忍住,直接惨叫出声,狼嚎的本事绝对可以当个男高音。
月半看着嚎得没力气的孟亦枫,终于插了句话,对着谢尔克提醒道:“愣着干嘛?你不是水系异能吗?疗伤啊?难不成准备等他疼死啊?!”
“哦哦,好。”谢尔克连忙点头,走到孟亦枫身边用水封住他的伤口处,清洗包扎。不时还回头关切看看毕度。
季业蹲在毕度的身边,他的白皙温暖的小手握着毕度泛着青紫的冰凉的大手,十指交扣,目光紧张的看着毕度。他的头发零散的披着,脸上满是苍白,安静的睡着的样子不像平日里下命令的时候杀伐果断的铁血父亲,他很脆弱的躺在地上,随时可能死。
记忆中那个逗弄着他的父亲,关切的抱着他的父亲,无论什么时候都挺直背脊给他挡风遮雨的父亲……季业没有哭,他的眼睛干干的,只是小手紧紧攥着那冰凉的掌心,希望可以渡点温暖给他。
“喂喂,松开手!”月半看着那两只交握的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语气有些不开心,空气中有淡淡的醋味弥漫,“挡到我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