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十破阵05杀人灭口(2 / 2)

仵作惊华 薄月栖烟 4011 字 2023-08-18

孙律腔窒,他想到孙菱失踪那几日,他恨能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得知孙菱有可能谋害,更想将凶手找出来挫骨扬灰。

如此便生锥之痛,若是满冤杀,若是他,或许早已反了!

他咬牙未语,可傅玦却好似笃定他的念,轻哂了声,这笑是在嘲弄,嘲弄孙律未他人苦楚,自能发出高尚的质问。

孙律底窒郁,可知想到什么,忽然阴沉道:“你有反,还回京统摄刑部,此番你这般以身证道,外面的人,定很担你吧?”

傅玦侧眸看他,孙律又道:“凭你的『性』,万和绸缎庄的那个伙计必定还活,那他如今会在何处呢?”

傅玦眼瞳暗,想说什么,却又紧紧抿唇。

孙律如此才算解气,冷笑了声转身便走,他本以为傅玦会开口问什么,但只等他走出昏暗的廊道,也未听见傅玦只言片语。

他底有些失望,却也耽误功夫,待出了地牢,正瞧见韩越迎上来。

“指挥使,查到了!”

孙律驻足,韩越快速道:“我们的人去少府监,找了织染署个叫田万春的公公问了,他在少府监多年,竟然知道胡长明这个人,说此人当年因贪内府银子入罪,本是要死的,可当时的太后念在他是皇子亲信的份上出面求,保住了他的『性』命,我们又查了慎刑司的罪册,此人如今还关在慎刑司的地牢里——”

孙律立刻皱眉,他回看向昏暗的地牢入口,“既然是皇子的亲信,此人定知晓什么,我们去慎刑司走趟。”

韩越忙道:“可要先面见陛下?”

孙律摇,“面见陛下只怕会打草惊蛇,先直接见人。”

韩越下意识吞咽了下,知道此行合规矩,但孙律顷刻间已做好了决定,已径直朝拱卫司之外走去,他连忙跟上。

慎刑司在后宫西北向,乃惩治犯大罪的宫太监之地,入此处者,只有极少数人能活下来,此地常年难见贵主,因此孙律带人出现之时,守卫的太监们皆是慌了神。

孙律直接道:“奉旨查案,我要见个叫胡长明的死囚。”

太监们面面相觑,虽见孙律带圣旨,但拱卫司本就是天子手眼,谁也敢轻易问他索要御令,领的太监边应下,边朝其他几人递了个眼『色』,而后便恭恭敬敬地带孙律几个下了地牢。

慎刑司的地牢比外间的牢狱更为昏暗阴湿,关在此间的太监宫多,但凡能活多年的,皆是有贵人发过话。

太监打灯笼,沿甬道路往里走,许久之后,才在处牢室前停下,他指角落里个衣衫褴褛的影子道:“大人,这便是胡长明。”

角落里的影子背脊佝偻,瘦骨嶙峋,杂草般的发黏在脸上,好似要和阴暗的角落融为体,听见有人说话,他反应极慢的抬,又手脚并用地朝牢边爬过来,口中嗬嗬有声。

看守的太监道:“常年与人说话,如今口舌利索了,大人要问什么?”

牢栏之后『露』出半张枯瘦见骨的脸,那双眸子混浊地望孙律,似乎有些茫然,孙律打量了他片刻,吩咐道:“你们先退下。”

小太监哪里敢违令,应了声,又留下灯笼便离去,孙律把提过灯笼,蹲下身子来看胡长明的脸,很快,他阴恻恻地道:“胡长明,你还记得皇子赵烨吗?”

胡长明愣了愣才“啊”了声,又含糊清地道:“殿、殿下——”

孙律又道:“那你可还记得驸马秦瞻,与长公主赵沅?”

胡长明沾满污渍的手紧握牢栏,片刻后,又反应极慢地“啊啊”两声,孙律卸下腰间短刀,伸进牢内抵住胡长明的咽喉,“将你记得的,他们人与皇子有嫌隙之事尽数道来,若有字为假,便令你与你主子作伴。”

胡长明反应了片刻才明白孙律的意,他瑟缩起肩膀面『露』畏『色』,“公主和驸马……与殿下……啊,驸、驸马……”

知想到什么,他忽然惊恐地瞪大了眸子。

……

孙菱第日巳时之后才入宫探望太后。

因太后病倒,又因临江王之事大怒,整个永寿宫上下噤若寒蝉,见她来,小太监殷勤的带路,通禀之后,孙菱便进了殿中请安。

进,便见皇后和大殿下赵玥在此,有孙儿作伴,太后气『色』与境都好了许多,见到孙菱,面上也带笑意。

说几句话,太后打量起孙菱来,片刻后与皇后说道:“菱儿年岁已足,又生得这好貌,去西凉便罢了,你得为她的亲事上些。”

皇后自然应是,孙菱好意道:“您怎么又『操』起我的婚事来……”

太后抚了抚她发髻,“你是孙氏的儿,你的婚事万分紧要,怎能『操』?”

孙菱嘀咕道:“长公主殿下便是这说。”

“沅儿?”太后扬眉,“她如何说的?”

孙菱道:“公主殿下说,为何世间德才兼备的大家少,皆是因世人都教导儿家以婚嫁为重,世世代代教导下来,儿家生来甘愿的成为男子附属,仿佛只有这条路可走,于是啊,这世上的财富,名望,权力,皆落入男子手中,儿家连去争争的也无,这其实都是男子的诡计——”

“还有,其实也是每个男子都想青云直上,也有人喜好田园之乐,也有些就想做个无名小卒,但生下来,便教导要出人地,于是他们得驱策努力,只是他们出人地的路有许多,他们可尽选择,如此,便演变成了如今三百六十行,出类拔萃者、人尊为圣贤者皆是男子,这对子很是公。”

太后听得眉直皱,皇后则掩唇失笑,孙菱看人神『色』,又道:“最可怕的是,连许多子自己都觉得如此才是对的,长久的教化便似驯化,就好像马儿——”

“啪”的声,太后轻重地拍打孙菱的手背,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又告诫道:“沅儿自小便宠坏了,因此生出这些古怪念,你可能学她,更何况,便是她,也在年纪到了之后便找了合意之人成婚了,这点,你倒是能好好学学。”

孙菱只想逃避,由歪道:“驸马深爱公主,又极尽温润儒雅,这才得了公主殿下青睐,菱儿如何能找到这般良人?找到,菱儿自然会成婚。”

太后正唏嘘摇,道明媚响亮的声音响起——

“谁在背后议论我和驸马?”

孙菱转看,便见长公主和驸马齐齐到了口,因听到了她的话,长公主面上笑意颇为无奈,孙菱连忙起身,欢欣地地迎他们进。

“公主殿下和驸马来的正好,我们正在说你们人琴瑟和鸣,驸马更待公主殿下痴,且十多年如日,实在是令人艳羡——”

待人落座,孙菱又打趣道:“前两日见到玉萝她们,我们还说起来,说当年驸马擅书画,乃京城第才子,多少世家姑娘往驸马身边凑,可自从驸马与公主成婚之后,驸马身边连婢也无了,这是何等洁身自好!”

长公主听得失笑,可这时,大皇子却往皇后怀里钻去,太后眼瞧见,便问:“玥儿这是怎么了?”

皇后叹了口气,“自从上次出事之后,他『性』子便越发内敛,还时常受惊,也知怎么了,直在调养,可是『药』三分毒,也能直用『药』,近来我寻了几个『性』子好的小太监做他的玩伴,这般大的孩子,多玩闹玩闹或许就好了。”

太后便和蔼地看赵玥,“玥儿怎地了?可是想吃什么玩什么?”

赵玥摇语,皇后也有些无奈,她想了想问:“可是想出去玩?这会子太阳正好,让他们陪你,带赤霄去园子里转转?”

太后狐疑,“赤霄?”

皇后道:“是去岁若羌国进贡的哈巴狗,底下人这些日子换法子逗他高兴,便将狗要了过来,他很是喜欢,每日都要去园子里带赤霄玩出身汗。”

太后也觉甚好,“他身子骨单薄,是要多跑动跑动才好,那让他去吧,拘在此处也是无趣。”

皇后唤了身边总管太监进来,番吩咐,赵玥总算愿意出,待他走了,皇后才忧忡忡道:“陛下喜言鬼神,可我这几日总在想玥儿这孩子会否那日什么脏东西染上了。”

听此言,长公主也重视起来,“可要找个高僧入宫看看?”

皇后有些迟疑,“得陛下愿意才好,这几日陛下政事繁忙,绪也畅,我也好提起此事。”

长公主自然知道建章帝为了何事烦忧,便去看孙菱,“今日你哥哥在做什么?”

孙菱摇,“我也知——”

说至此,太后却道:“他在宫里查案。”

太后表有些深长,“还查去了慎刑司,知到底为何,昨日哀家责骂顿,今日哀家更看懂了,且看他何时来禀告哀家……”

宫里的消息自然逃过太后的眼睛,更何况是与皇子旧人有关,长公主和驸马听皆有些惊讶,长公主道:“慎刑司是处置宫人之地,他去此处做什么?”

“许是有何要事吧。”太后并未说破,只是语声冷了下来,还有些动怒的迹象。

长公主和皇后对视眼,长公主忽然道:“儿臣适才往这边来时,看到西边御花园的桂花开了,甜香满园,母后,如我们也出去走走?”

八月金秋,眼看仲秋又要到了,太后卧榻三日,身上的确疲乏,知长公主是好意,便弯唇应了,于是行人又往御花园而去。

长公主有替太后发散,便扶她说些京城世家间诸位夫人的趣事,皇后也听得开怀,渐渐地,便全是子喜好之论,驸马知识趣,干脆向太后讨要剪刀和玉瓶,想去折花好带回府中,太后笑放他离去。

在园子里走走停停,小半个时辰之后,驸马满载而归,太后和皇后各挑选了数支,又在园子里赏了会儿景才送太后回永寿宫,她略有倦容,长公主和皇后侍奉她歇下,这才各自告退离去。

长公主和驸马出宫,皇后则回自己宫中,此时日西斜,时辰早,本以为赵玥早已归来,却想问之下,赵玥竟然还在外玩耍。

皇后有些无奈,立刻命人去寻。

同时刻的御花园西北侧,赵玥正追赤霄小跑,赤霄叫声羸弱,尤其惹人怜爱,他也知什么吸引,路从园中荷塘跑到了靠近未央湖这侧,这边花草茂盛,赤霄又只有尺长大小,稍留神便知踪迹。

赵玥边抹额上薄汗边仔细听赤霄的叫声,回,却见身后太监们竟然追丢了,他常在此处玩耍,倒也怕『迷』路,便循赤霄叫声的向拨开花丛,边走边叫赤霄的名字。

就在与湖畔只有月季花丛相隔之时,赵玥听见了赤霄的哼叫,他面上喜,快步上前,可等他穿过花丛站定,眼前只瞧见脚下临湖的砂石,而湖边空『荡』『荡』地,根本看见赤霄的影子。

“赤霄——”

赵玥急切地喊了声,又上前步,匆忙去看湖水,生怕赤霄掉入未央湖中,他年纪尚小,急之下,半弯了身子在碧绿的湖水中寻找赤霄的踪迹,可还未找到赤霄,湖面上忽然有抹乌黑的阴影骤然罩下!

赵玥惊,下意识想要回身,可还未等他直起背脊,股极大的力道猛地将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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