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忙道:“哎,你怎么打人呢?”
唐义璋没理会纯熙,用手里粗棍子指着那人骂道:“要点儿脸!”
那人碍于唐义璋淫威,不敢再多说话,只得向云依斐投去求助的目光。云依斐蹙眉:“怎么回事?”
唐义璋道:“这伙儿贼子,好吃懒做,在长安城郊外打家劫舍,前些日子被收缴了兵器,逃了几个,谁知竟然又盗马蹄铁,准备回去融了做兵器,我奉我爹的命,找了这伙儿人好些时日,正巧今日遇见。”
那人忙道:“不不不,不是这样。是今日我们的马,惊着了这位公子走路,便被他逼迫至此,公子明鉴啊,一定要救救我们。”
说着,那人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云依斐磕头求救,越看越真!
唐义璋当即被气得没了脾气,举着棍子正欲打下去,却被纯熙拦住。
唐义璋看着护着那人的纯熙,气得憋不出来一个字,半晌后,唐义璋对云依斐道:“行,行。你们俩要管这事儿是吧,那咱们就上官府,看看通缉令里,有没有这几个人。”
当初,唐义璋虽与云依斐为敌,但若抛开立场不提,只谈朝政,唐靖父子,当真是当年那些反王里,数一数二的勤政爱民。
她相信唐义璋没有说假话。
云依斐伸手拉过纯熙,将手中马蹄铁递给唐义璋:“这是赃物,还请公子收好。今日你们打斗,伤了客栈的客人,切记事毕,叫官府善后。”
唐义璋接过马蹄铁,拿在手里扬一扬,笑着道:“有眼光!我欣赏你!不如交个朋友?你是哪家的公子?”
云依斐不由一笑,看不出来,少年时的唐义璋,竟是个如此外向活泼的人。
云依斐对唐义璋抱拳行个礼:“告辞。”
说罢,带着纯熙离开,唐义璋本想去追,但碍于后面还有一堆人,怕他们跑了,只得冲着云依斐的背影喊道:“我叫唐义璋,家父兵部侍郎唐靖。喂——你叫什么?”
云依斐没有回头,伸高手臂摆一摆,远走越远。
唐义璋无奈,只得先行将那些人绑了,带去了官府。
纯熙对云依斐道:“唐靖的儿子?莫非就是人称小三郎的那个?”
云依斐笑笑道:“才来京城,打听的倒是清楚。”
纯熙撇撇嘴道:“进京路上,将军给你讲的时候,我也在听啊,记得呢。当初襄王,咱们将军,还有唐靖大人,同殿三甲,又因三人样貌出众,故人送称号——长安俏三郎。襄王第一,将军第二,唐大人第三。但因为襄王是王爷,没人敢乱称呼,只有咱们将军和唐大人,被称为二郎、三郎。”
云依斐低眉笑笑,纯熙习惯性的如闺中一般抱住云依斐手臂道:“唐义璋被称为小三郎,如今你换了男装,日后京城里人怕是会叫你小二郎将吧?”
云依斐忙甩开纯熙手臂,说道:“哪有两个男人搀着胳膊走路的?我的好姐姐,这习惯你快改改吧。”
纯熙忙放开云依斐的手臂,不好意思地笑笑。
俩人刚说笑完,抬头正见云从愿和段承宇迎面走来。
对上段承宇双眸的刹那,云依斐的笑容,当即僵在了脸上。
“可……”段承宇委实急了,但他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留下她,顿了半晌,只得道:“可住别处,到底不安全。”
唐义璋闻言笑道:“怎么不安全?唐府有我,还有不少护院。疏清自己武艺也好,世子要是觉得寂寞,没人一起玩儿,大可来我家找我们。”
云依斐笑笑没再说话,陪了云从愿进屋,帮他收拾东西。
纯熙一直留在客栈守着,云依斐先回了自己房间,去喊纯熙,对她说道:“帮爹收拾东西,一会儿爹去王府,暂且先住王爷府上。”
纯熙点点头,说道:“我也帮公子把东西收拾了。”说着,开始整理云依斐的东西。
云依斐打断道:“我的不急,帮爹收拾完再慢慢收拾我的。我去唐府住,不和爹一起。”
纯熙闻言愣了,放下手里刚摊开的青布,眸色里漫过一丝失落,问道:“公子你不和将军一起吗?”
云依斐只当她是寻常一问,见她还站在原地,伸手拉过她,说道:“不一起。快走吧,我还得送爹去王府,拜见王爷王妃,不知得耽误多久。别去唐府的时候侍郎大人和夫人都睡下了,那我可就不好意思进门打扰了。”
云依斐说着,拉了纯熙去云从愿房里,纯熙如木头一般被云依斐拖着,颇有些不情愿。
她作为云依斐的婢女,大抵也只能跟着云依斐去唐府。若是没有要紧事,她一般都是守在房里,小姐还能常去王府看将军,而她下次见将军,却不知要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