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么优越五官都撑不住这一身一言难尽的气质……
第二章盛夏
“你今天晚上还打算开直播呐?”室友兼闺蜜唐采西一边噼里啪啦地打着蛋,一边扒拉盛夏的手,“你敢放生姜我真的会跟你绝交。”
“让我吃不加生姜的鱼,我宁可跟你绝交。”盛夏答得飞快,一把把切成丝的生姜丢到平底锅里,用壮士断腕的姿态,锅里的油噼里啪啦一阵兵荒马乱。
“叔叔阿姨最近不是没空上网么,你考研也上岸了,直播平台又没跟你签约没有时长限制,你坚持开直播是为了什么?”唐采西身手敏捷地躲着四溅的油星,看着锅里的生姜,加了一句,“而且你马上就要把胆囊摘掉了,为什么还会有心情开直播?”
“……”同样狼狈地躲着飞溅油星的盛夏觉得自己胆囊抽了一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床位呢。”
医大附属医院住院部满员,她下午去办手续的时候护士说可能得排到下个月。
“你跟叔叔阿姨提过这件事没?”唐采西见盛夏准备开始煎鱼,蹭地一下跑出厨房,探出半个头继续聊天,“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切掉的是身上的器官。”
“……这手术他们早就知道了,解决我胆结石的问题本来就在今年的计划里。”盛夏拿着开膛破肚的鱼,要被切掉的那个器官又抽了一下,“我跟他们提过了。”
只是他们俩现在远在地球另一端,肯定赶不回来。
想了想,盛夏回头:“你记得把年假留给我,医生说术后需要护理,说不定你得给我端屎端尿。”
唐采西对盛夏的计划强迫症翻了个白眼,那条鱼在白眼中下了锅。
两个女孩都十分默契地跑到厨房外面,关上门,企图用意念把那条鱼煎得金黄酥脆。
“那医生真的很帅?”唐采西又有了新问题。
“帅。”盛夏大部分心思都在踮着脚隔着厨房门观察那条鱼,剩下的一点点注意力留给了唐采西,还特别真诚地形容了一下,“高,瘦,眼神不飘。厌世脸,有泪痣,嘴唇很薄,皮肤是冷白皮,声音还很低沉。”
非常符合她们俩的审美。
闺蜜的审美唐采西是很认可的,剩下的就是问题了:“那么帅为什么要去做医生?”
“不知道。”盛夏耸肩。
不但是医生,还是挺厉害的医生。
她从门诊出来以后看过他们医院的官网,程凉在他们医院肝胆外科的医生列表里排第六个,主治医生头衔列表里他排第一个,临床博士,连续三年杰出青年医生,还参加了几个看起来就很有含金量的项目。
和他那张脸很不搭配的正经医生简历。
厨房里看起来就要爆炸的油炸声终于小了,平底锅开始冒烟,盛夏打开门冲进去,用铲子把那条鱼翻了个面。
“怎么样?”躲在外面的唐采西问得十分谨慎。
盛夏弯腰研究了半天,抬头,比了个OK的手势:“虽然没有金黄酥脆,鱼皮也不见了,但是应该熟了。”
她们每周一次的下厨房任务,算是成功一半了。
“下周别试难度那么高的菜了。”晚饭的时候,盛夏咽下酱油鱼肉,“万一厨房真炸了,房东会把我们炸了的。”
她们俩刚住进来两个月,这地方交通便利,屋子里装修也良心,鹿城这个地段能平价租到这样的房子,她们应该心存感激。
“我听楼上402说,他们在这里住了两三年了都没有见到过房东本人。”唐采西分享自己刚刚打听到的新八卦,“只是听说好像是个年轻人,比我们大不了多少。”
“不是说房东就住一楼么?”一楼二楼打通的那种一楼,她们从阳台往下看还能看到一楼的阳光房,里面常年晾着衣服。
“但就是没遇到过,白天晚上都没。”唐采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会不会是什么隐形富豪?”
隐形富豪这四个字太适合展开。
于是这顿味道不怎么样的晚饭里,她们俩就着隐形富豪这个话题,把楼下素未谋面的房东幻想成了童话故事里的蓝胡子,画风从浪漫霸总言情风一路歪到杀人掠货悬疑风。
聊天的乐趣在于没有主题天马行空,所以一直晚上八点,盛夏按时打开直播,她们俩都再也没有聊过盛夏为什么还要坚持直播这个话题。
盛夏为什么要直播?
最开始是因为父母远在海外,平时工作的地方兵荒马乱,而她也为了考研忙得昏天黑地,一家人想要打个电话都得各自计算时差凑到三人都有空的时候,操作难度太高。所以盛夏索性找个平台开了直播,每天白天晚上固定时间开着,父母有空了上直播平台看一眼就能确定她是否安好,省时省力。
这个月她考研上岸了,但是就像她当年高考结束后学了一整个暑假的大学专业课一样,考研上岸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阶段结束,书还是得看,学还是得上,固定时间的直播,只要没有别的大事,就还是得按时。
她有计划强迫症,烧晚饭时唐采西提直播也就是想嘲她的计划强迫症,按时完成既定路线的事情,会让她有安全感。
所以她像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调出常用歌单,打开摄像头,打开直播平台。
直播平台的学习区通常没什么人,盛夏直播间里的人来来去去,巅峰时期也就十几个观众,留下来常在的也就四五个,基本都是因为喜欢她学习时外放歌单的。
盛夏惯例在八点零五分看了一眼直播后台的观众名单,父母都不在,剩下的都是熟面孔。
“晚上好。”她冲着镜头笑笑,翻开书本。
一切如常。
就是她最安宁的事情。
***
程凉最终被林主任拎着去医院食堂吃了顿晚饭,整顿饭都在被教育,吃完晚饭又回了一趟住院部,全部弄完回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他闭着眼睛开门,闭着眼睛脱鞋,然后就顺势躺在门口地板上,盯着天花板发了几分钟呆。
他在思考就这样睡了明天会不会直不起腰。
黑漆漆的天花板没有给他答案,而他自己则从身下挖出了一坨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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