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实是迄礼这不肖子害了热症,身上难看得很,怕冲撞了陛下。是以带了小儿来见陛下,供陛下差使。”
皇帝没心思理会永安侯内宅里那些心思,摆摆手,示意他留下,让元礼带陆检堂出去歇一歇。
这就是信不过陆检堂了,然而结合陆检堂端阳节宫宴所行所为,皇帝如此便不足为奇。
陆老侯爷心中一叹,知晓陆检堂面对天尊注定没有挽回的余地,摆摆手让他跟着元礼公公出殿去。
魏澜本欲随元礼一道,谁知皇帝竟然发话让他留下从旁伺候。
陆检堂行事荒唐,却因是中年得子,家中有溺爱的母亲,即便闯祸,也总有人替他兜着底。
溺爱必有隐患。陆检堂于宫宴那晚殿前失仪,不能不说是种因得果。好在宫宴之后,陆检堂见识到父亲和兄长漠然的目光,传旨太监讥讽的语气,连母亲也因教养无方受到牵连,他才真的害怕了,自此收敛行事,也难说是好是坏。
皇帝决定给永安侯府放权,一方面是陆小侯爷非池中之物,皇帝对他十分看好,再就是同晋国公府的关系岌岌可危,他急需一方势力与晋国公府形成制衡。
本来他打算扶忠勤伯府,可惜安昭仪手腕跟不上心思,没那个福分。
魏澜研墨添茶,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皇帝和永安侯案前的茶水就没断过,好像他半点没听这一对君臣之间的谋算,注意力尽数放在茶水和冰块上头。
这一趟,永安侯也算是把魏澜得宠得用的因缘看了个彻底。难怪随侍两代国君仍能如鱼得水,不见皇帝忌惮,进退得宜四个字说来简单,却是他的本事。旁人若能学得他一二分机敏,魏澜也不至于总管内廷全无敌手这许多年。
所议之事告一段落,皇帝和永安侯所谈之事转向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魏澜闻此,悄然退出殿外,想给他们传一些配茶水的点心。
走出来就见候在殿外的元礼。
“魏大人。”元礼朝他点点头。
魏澜一笑,亦回礼。
两人聊了几句,魏澜无意间说道:“陛下近来一直这般吗?”
他没细说,元礼却明白他言之所在,左右看看,而后叹了口气,点点头。
“入夏来就是这般,白日里火气重,夜间也常惊醒。”
“可传太医来诊脉象了?”魏澜问道。
“自然,”元礼点头,眉宇间拧起一点儿忧心,“太医也只说是肝火犯肺的症状。”
魏澜点点头,嘱咐他:“平日里的冰都仔细着点,盯着宫人别让他们躲懒,瞧着陛下有些犯暑气。”
元礼应下,全无疑虑,真心谢过魏澜。若说这世上谁最了解陛下,当属魏澜之最,连陛下自己怕是都不如他。
魏澜还想说点事情,眉心却骤然一跳,一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元礼见他两指捏着鼻梁,难得一副疲态,以为是此间诸事累着他心神,忙道:“大人累了便先回去歇着吧,余下诸事咱们能处理得来。”
魏澜急着回偏院看一眼,闻言不推辞,点点头。
然而人尚未挪动脚步,一个小内监脚步匆匆,自外而来。
小内监见元礼在此,长舒了一口气,情急之下没在意一旁的魏澜,直接压低声音道:“陆公子这次可是犯了大忌讳了。”
魏澜本欲离开,闻言脚步一顿,眉心那处跳得更厉害。
小内监说:“宫宴那日还能说是醉酒,可今日陆二公子清醒得很,仍是行事荒唐……唐突了一位宫女。”
元礼眉头一挑,“咱们福宁宫的宫女?”
“那倒不是,是后头偏院,魏大人院里的那位姑娘……”
元礼心头一沉,暗道坏了。
再看一旁,哪里还有魏澜的影子。
他人已经走出老远,元礼光从他背影就能瞧出他外溢的怒气,暗骂那小内监不晓事,连忙找两个人跟上魏澜。
第29章干系魏澜淡然地跺了跺脚,血珠顺着他……
魏澜一路脚步飞快,偏院门口,陆检堂被五花大绑,捆得粽子一般,仍在破口大骂。
咸庆见魏澜神色,心中“咯噔”一声,连忙过来说:“师父,姑娘……”
魏澜目不斜视,大踏步跨过去,却在路过陆检堂身边时,脚步一顿,微微侧眸。
他狭长的眼尾泛着红,陆检堂被他冷冷盯住,骂声一滞,而后大骂:“魏澜!你快让他们放了我!不过是个贱人而已,这些阉人——”
“砰——”
硬物触肉的声音听得人牙酸,陆检堂哭天喊地的叫骂声终于停下,取而代之的是断断续续的呼痛声。
魏澜淡然地跺了跺脚,血珠顺着他的靴子往下淌。
他往前走一步,地上就晕开一抹血色。
四下静寂,陆检堂脸上炸开酱油壶一般全是狼藉,连挣扎都挣不动了,靴子硬底大力磕到牙上结果可想而知,地上吐出的一滩血里隐隐能见一块白色的硬物。
宫人没想到魏澜会下这般狠手,再不受待见,那也是侯府的嫡次子啊。
原本这事错在陆检堂,可是他如今这副模样教永安侯府的人见了,必然也要讨个说法的。
然而众人见魏澜暗红的眼尾和紧紧攥在一块儿的拳头,默契地没有出声。
他从出现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讲,一张脸脸色沉得见者惊骇,径直朝卧房走过去,一把推开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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