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米趴在院墙上,笑嘻嘻地说:“你这又是何必,你早晚都是要跟我在一起的。”
桃小引吃着姜米送过来的糖豆,看戏似地问她为什么这么说。
姜米收起笑,眉头皱在一起,要哭不哭的样子,扭扭捏捏地说:“这要问你大师兄,问问他在阳泉镇对我做过什么。”
说完这句话,跳下院墙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桃小引好奇,去问桃知他在阳泉镇对姜米做过什么,桃知满脸通红,梗着脖子骂了句妖女,砰地关上了门。
此时此刻,桃小引蹲在一个少年跟前,捡起他掉落的手帕仔细看了看,突然福至心灵。
她回头看桃知:“大师兄,他会不会是你和姜米的儿子?”
桃知满头问号地走过去。
桃小引有理有据地说:“这个手帕我认得,是姜米专门绣给你的,你看上面有一枝桃花。”
桃知:“所以?”
“你长得好看,姜米长得也好看,他也好看。”桃小引撩起少年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一张好清秀俊美的脸,“而且,问他爹娘是谁,他又不说话。”
桃知:“……”
少年受了很重的伤,是被水冲到岛边的。
桃小引早起到外岛捡海螺,看到了他,把他从水里拖了出来,然后叫来了桃知。
少年醒是醒来了,就是不肯说话。
可能是在水里泡太久的原因,脸色苍白得吓人,清晨的阳光把他长长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在眼睑上扑了一层阴影。他躺在地上睁开眼,一双黑眸沉如深潭,静静望着东升的太阳。
桃知走过去,遮挡住阳光,看着他问:“你父亲是谁?”
少年躺在阴影里,双手扣抓着泥沙,说:“他死了。”
唇边溢出鲜红的血丝,说这三个字时,竟然咬破了内唇。
无论怎样,他终于肯开口说话,桃知又问:“你母亲呢?”
少年目光重归死寂,又不说话了。
桃小引扯桃知的衣角,小声说:“看吧看吧,他真有可能是你儿子。”
桃知:“?”
“他死了这三个字一听就是他没死,但是渴望他死。说明他极度地憎恨他爹。”桃小引分析道,“姜米一个人把他生下来养这么大,他从小没见过爹,当然对你这个爹憎恶之极,恨不得你去死。而且他不屑于跟你提他母亲。”
桃知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桃小引:“我今年多大?”
桃小引:“十九。”
“他这个样子最少有十五六岁,你是说我三岁就可以生孩子?”桃知气不打一处来,“且,在阳泉镇碰到姜米是在两年前。”
桃小引恍然大悟:“所以你真的在阳泉镇对姜米做了不轨之事?”
桃知脸红脖子粗,极力否认道:“没!有!”
桃小引却不理他这一茬,而是歪着脑袋想了会儿,说:“姜米总是有好多奇形怪状的药,你还记得她送过来的那只鸡么?上午还是小鸡仔,到了晚上就长成了成鸡。”
桃小引看着少年,一锤定音道:“姜米肯定也给他喂了药,把他催熟成了这个样子。”
桃知扶额,脑壳疼。
头疼归头疼,他还是给少年检查了身上的伤,喂了些水带回家。
下午的时候,桃知黑着脸拎了一兜药回来。
桃小引看着他的脸色:“你去找姜米了?她怎么说?那个男孩是你和她的儿子么?”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妖女说一个字。”桃知恶狠狠说着,去厨房给少年熬药。
一边熬药一边叨叨着今天买药花了多少多少钱,等少年的伤好了一定要把钱加倍要回来。
看在桃小引眼里,俨然一个渣爹模样,什么我现在给你花钱吃饭穿衣,等你能挣钱了一定要加倍的给我还回来,不然就是个白眼狼不孝子是要下地狱的。
少年喝了三天的药,终于能下床走路。
再喝药的时候,终于开口说了第二句话:“我叫周迟,不叫喂。”
因为他一直不肯说话,不知道他的名字,桃小引这几天都是叫他喂。
桃小引托腮看着他:“我以为你的脑子被海水泡坏,变成了小傻子。”
周迟放下药碗,抿了抿唇。
“我叫桃小引,我大师兄叫桃知。”桃小引开心地给他介绍道,“这个小破岛叫桃汐岛,只住了我和我大师兄两个人,不要看它破喔,它很安全的。只要有我大师兄在,就没人敢来这个岛闹事。”
她顿了顿,又说:“当然除了你娘。”
周迟:“?”
桃小引弯起一双笑眼:“就是姜米啊。”
周迟:“……”
但也没有出声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