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2 / 2)

gu903();今夜是老夫人的寿宴,要是死了人,那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必定要挨罚。

两个护院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脱了鞋袜正要跳下去,忽地听见“哗啦”一声,便见那位落水的姑娘从水里冒了出来,哆嗦着声音道:“你们不要下来,快去叫碧红姐姐过来!”

“姜姑娘,你莫要耍性子。这水姑娘家泡久了可是要生病的,快让这些壮士救你上来。非常时期,也不必顾及男女授受不亲的繁文缛节了。”

薛真句句真切,仿佛真的很为姜黎着急。

姜黎盯着薛真,死死咬住下唇,道:“你方才与随云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分明是故意推我下水,想害我的命。如今见我死不了,又想害我清白!你们谁要是下来了,谁就是在与她一同同流合污谋害人命!”

小娘子冻得唇色发青,声音软软糯糯发着抖,瞧着好不可怜。

几名护院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其中一人与碧红交好,见状便道了句:“姑娘稍等,我现在就去找碧红姑娘!”

护院来的时候,碧红正站在陈老夫人身后兴致勃勃地看戏。

听见护院通传的话,她脸色一变,与老夫人低语了几句,便急忙从一旁拉过一件披风,匆匆去了荷花池。

此时荷花池边,薛真还在温声细语地说着话,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姜黎误解她、污蔑她。

姜黎在水里冻得四肢都快僵硬了,也没力气再去管薛真说什么。

反正这姑娘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信。

碧红来得很快,她虽性子活泼娇俏,行事却很沉稳,寻了两个粗壮婆子撑着木筏把姜黎从荷花池里捞出来,上岸后又立即为她披上披风。

姜黎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面色惨白,警惕地盯着薛真与随云。那模样瞧着,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厉鬼一般。

随云根本不敢同她对视,薛真却始终挂着笑,神态坦荡,心里一点儿也不惧姜黎。

方才在荷花池发生的事只有她们三人知道,她是正德书院的山长之女,素有温雅良善之名。

而姜黎不过一个酒肆寡妇之女,她说的话,谁会信?

“阿黎,我先带你去换套衣裳,一会给你请个大夫看看。”碧红察觉到三人之间的异样,给身边两个婆子递了个眼色,上前揽住姜黎,低声道:“走吧,旁的事日后再说。”

姜黎只好作罢,随碧红去了荣安堂的耳房,换了身衣裳,又灌了碗姜汤。

她没让碧红去请大夫。

在老夫人的寿宴又是落水又是请大夫,到底不吉利。

碧红给姜黎绞干头发,叹了声:“今夜之事,我自是信你。可阿黎,你听姐姐一句劝。出去后莫要再提方才的事了,再提,也不过以卵击石、自找没趣。那位薛山长是老爷的座上宾,不管是老夫人还是老爷都不会让那位薛家小姐受委屈的。”

“我知道的,碧红姐。”姜黎垂下眼,掩住眼里的涩意,“谢谢你,方才若不是你来得及时,我怕是要冻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碧红伸手轻戳了下姜黎的额头,“你这小姑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的福气可大着呢!”

姜黎破涕一笑:“我要真有后福,日后一定给姐姐分一点我的福气。”

“傻不傻!”碧红嗔她一眼,“有福气自己攒着。”

耳房里烧着炭盆,暖烘烘的,可姜黎的小脸依旧白得吓人。

碧红看得心酸,待得姜黎的头发烘得半干,她便给姜黎梳发,同时压低声音叮嘱道:“阿黎,你既知那位薛姑娘不是个良善的,日后便离她远远的,好生保护自己!她那样的人家,我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姜黎直到回到酒肆,耳朵里还回响着碧红说的话。

杨蕙娘见她面色惨白地从张家的马车上下来,身上还换了套衣裳,心里霎时一紧,紧张道:“怎的脸色这样差?可是出了什么事?你身上的衣裳呢?”

姜黎摇摇头,勉强笑着道:“娘,您别大惊小怪。我就是吃席时被汤汁泼到了裙子,老夫人心善,便差人领我去换了套衣服。我好得很呢!”

杨蕙娘放下心来,又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忧心忡忡道:“你这额头怎么有点烫啊,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姜黎握住杨蕙娘的手,轻声安抚:“许是吹了点夜风,有些冻到了。没事儿,娘,我睡一觉,明日便好啦。”

姜黎打小身体就好,平日里受了冻,一碗姜汤下去,第二日准能好。

杨蕙娘捂着她冷冰冰的手,“一会娘给你熬点姜汤,喝了再睡。”

姜黎喝了姜汤便睡下,半夜里却起了高热。

头疼欲裂,嗓子眼火烧火燎的痛得说不出话来,她昏昏沉沉地起来倒水,然下了床榻,整个人站都站不稳,“砰”一声晕倒在地上。

……

隔壁屋半夜亮了灯火,凌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霍珏睁开眼,心口忽然有些闷。

他坐起身,正要点灯,天井侧门忽然一阵敲门声。

“霍珏哥、苏伯,快开开门!”

是姜令。

霍珏面色一沉,快步去了天井,开门便道:“阿令,出了何事?”

“霍珏哥,阿黎夜里起了高热,已经烧到神志不清了。我娘让我过来问问,能不能请苏伯去给她看看?去寻旁的大夫怕……怕是来不及了!”

姜令说到后头,声音几乎要哽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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