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 / 2)

薛无问将水盆放一边的架台上,回到榻上,低头去寻卫媗的眼,柔声哄着:“小祖宗委屈了。”

卫媗闻言便搓了搓指尖,总觉着那种滑腻的感觉还在。想起方才他咬着她耳骨,在她耳边说的那些浑话,耳垂瞬时又红了些。

她默不作声地拉过寝被,躺了下去。

头才刚枕上竹枕,身后的男人便贴了过来,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揉捏,温声道:“下回不弄了。”

大约是见她方才不说话,薛无问以为她是真委屈了。

想想也是,青州卫家唯一的嫡女,又是未来的太孙妃,从小锦衣玉食如珠如宝地养着,让她做那些伺候人的事,自然是委屈的。

卫媗任他按着有些泛酸的手,轻声道:“我没觉着委屈。”

会让她觉着委屈的事她不会去做,真去做了,就不会在这会矫情地委屈上了。

诚然要搁从前,方才那样的事她是决然不乐意做的。不仅是因着爱洁的习性,更多的内里作为世家贵女的矜持。

卫媗还记得刚及笄那年,太子妃从盛京派了教养嬷嬷到青州去教她为妻之道。

那教养嬷嬷是太子妃身边最得用的宫嬷,教导她的那些话自然也是在替太子妃传达的,一字一句都在告诉她,要如何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太孙分。

譬如为正妻者,要端庄贤惠,要温良大度,绝不可行那魅惑之事。

尤其是行榻上之事时,也要维持着一个正室该有的矜持。媚上承欢,那都是姬妾那等子玩意儿才会做的事。

那时母亲进来她闺房,恰好听到了宫嬷说的那些话。

在宫嬷走后,还特地喊她过去,同她道:“夫妻之间,若是感情好,便不必给自个儿定什么条条框框。只要两情相悦,行闺房之乐时无需太过拘谨。”

彼时她尚未出阁,自是不明白母亲的话中之意。

可现如今,却是懂了。

卫媗抬起一双湿润的眼,乌黑的眸子沉静如皎月,她对薛无问道:“从前母亲说,两夫妻若是感情好,便不必太过拘着自己。方才那样,我不觉得有什么委屈,也……不讨厌。”

说起来,他们二人好了这么久,他在榻上就从未餍足过。

他这人吧,穿上衣裳时,瞧着倒是个清瘦贵气的翩翩公子。可脱了衣裳,那具身躯却又是实打实的武将才会有的体魄。

偏生她身子骨一贯来娇弱,在榻上也是真的不太能受得住,很多时候都只能草草了事。

思及此,卫媗忽然觉得,其实一直以来,该说委屈的是他吧……

第68章(姐姐姐夫出没)

昨夜闹得晚,卫媗这一觉睡得便有些久。起来时,薛无问已经去镇抚司审人了。

佟嬷嬷与莲棋、莲琴一早就在门外守着了,听见卫媗起床的动静,便敲了敲门,轻声问:“姨娘可是起了?”

卫媗瞥了眼空空如也的架台,见昨夜净手的水盆已经不见了,顿时松了口气,道:“嬷嬷,进来吧。”

佟嬷嬷进来服侍卫媗梳洗,见她白白嫩嫩的手有些许红,不由得皱眉,道:“姨娘的手怎地红了?可是昨日香膏抹得不够?”

卫媗耳垂瞬时便红了,昨夜的一切又回到脑海里。

犹记得她说完那话后,薛无问侧身支着脑袋,沉默着看了她许久,泛红的桃花眼里是深沉到教人难以承受的情潮。

好半天之后,他才狠狠咬上她的唇瓣,哑声道:“下回休沐时,你癸水也该停了。那日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只呆在榻上,可好?”

瞧瞧这人!狗嘴里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他那样深沉地望着她时,卫媗还当他要说什么正经话呢,谁知一出口又是这样浑话。

偏生他说出这样的浑话来,还不许她说“不”,一只手就搭在她腰窝里摩挲着,只待她说个“不”字,便要挠她的痒痒肉,挠到她求饶。

从前他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是以,卫媗索性便不吱声,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倒是薛无问,见她不说话了,便摆出一副退让的神态,道:“半日!不能再少了!”

卫媗不自觉地就弯了下唇角,搓了搓指尖,至今那种滑腻的触感似乎都未曾远去。

她皮肤嫩,昨夜净手了几回,没抹香膏就睡下了。屋子里地龙烧得极旺,约莫是有些干燥,这才起了点红。

卫媗垂下眼,平静地对佟嬷嬷道:“大约是抹少了,嬷嬷你去将前两日新做的梅花胰子拿过来,我净手后再摸些香膏。”

佟嬷嬷倒是没起什么疑心,姑娘一贯爱洁,清晨起来净手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便取了香胰子来,待得卫媗净手后,才从一个装香膏的玉碗里挖了一大坨香膏,细细涂抹在卫媗的手上。

等到卫媗一双手恢复了往常的柔嫩细滑了,佟嬷嬷才让莲棋、莲琴传膳,道:“世子爷一早让人给炖的药膳,说是小日子里喝最是合适,让姨娘多喝些。”

没一会,莲棋便捧着个汤盅进来,揭开了盖子,卫媗往里看了眼,俱都是些暖身子的名贵药材。

入口的汤羹是有些发苦的,卫媗从小就是药罐子,倒是习惯了这味儿。用过早膳后,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换套衣裳,一会去静心堂给老夫人请安。”

佟嬷嬷闻言便愣了下,下意识望了卫媗一眼,不明白姑娘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静心堂请安。

她听暗一提过一嘴,自打世子爷送走了王六娘后,老夫人就去了大相国寺礼佛。佟嬷嬷从前在卫家也是个得用的,对内宅里的那些弯弯绕绕也是懂的。

薛老夫人去大相国寺的举措多半是在同世子爷置气,但同时吧,也多多少少有些要敲打姑娘的意思。

在佟嬷嬷看来,姑娘去静心堂约莫是要受委屈的。

姑娘住进来无双院时,也曾去过静心堂给薛老夫人请安。可去过一两回后,薛老夫人便发话了,说体谅魏姨娘身子骨弱,在无双院安心住着便是,不必去请安了。

当初姑娘听见这话,也明白了薛老夫人大抵是不喜她的。自此就不踏出无双院一步,只当是给双方都省心省力了。

今日怎地忽然要去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