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冷酷偏执摄政王(十二)(2 / 2)

“陛下可是准备回养心殿?”

“嗯。”温良瑜点点头,随即又转过头冲身后的侍从说,“先将安贵人送回寝宫。”

毕竟这天黑路滑的,从祠堂到后宫各苑的路又长,不管是出于对方来祭奠他母亲的情分还是礼节,他都不好叫对方独自一人摸着黑走回去。

·

轿子停在寝宫门口的时候,

安雅冲温良瑜道了谢,“多谢陛下。”

温良瑜摇了摇了头示意对方不必多礼,正准备离开之际,却又忽然被安雅喊住:

“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准允?”

连带着语调都变得焦急了起来。

刘福源见她将轿子的帘幕明晃晃地拉开着,冷风不停地往里面灌,便皱了皱眉道:“这里风大,陛下不宜受寒,不如进去说。”

“是臣妾疏忽了。”安雅面露一个歉意的表情,随即请温良瑜一道入殿商议。

温良瑜点了点头,随即和她一道进了寝宫。

一走进寝宫,他便隐约闻到了股奇异的香味,那香味很淡,却透着一股辛辣的感觉,然而还未来得急等他细思,

安雅便“噗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神情恳切地说是母亲急病,想回家探望。

几乎是一瞬间,

“朕允了。”

温良瑜答应地很快,

这一刻,他望着对方偌大却又显得枯寂的寝宫,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恻隐之心来。

与他的母妃一样,这些后宫的妃子,也都是生不由己的可怜人罢了。

与此同时,温良瑜也生出了一种想遣散后宫的想法,

虽然这些人是他的妃子,但他们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并且他现在重新拿回了政权,坐稳了皇位,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凡是都要受人限制的孩子了。

他心想到底都是苦命的人罢了,最好的年华都被锁在了这深宫之中,不如还她们自由,另寻个好去处。

虽然遣散后宫这一举动必然会在朝中掀起哗然的舆论,也肯定会遭受到来自朝臣的非议,但这一刻,温良瑜却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再顾及旁人的言论了,无论那些大臣再怎么劝谏也罢,他都要遣散后宫。

“陛下,”

就在温良瑜沉思的片刻,安雅已经走到了寝宫的桌子旁,她拿起一盏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两杯姜茶。

那盏茶壶看上与寻常茶壶无异,实际在壶柄处有两个一蓝一绿的小按钮,是盏鸳鸯茶壶。

趁他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在给温良瑜倒茶的时候悄悄地按下了其中一个按钮。

这茶和寝宫中点的香都是王敬渊特意托人找来的,那香有催.情、迷神的功效,而这盏鸳鸯茶壶中蓝色的那一部分中则早在暗中被下了药。

只不过这药是她给自己用的,服用下去之后会让人神态娇.媚、浑身娇.软,配合迷.情.香的功效事半功倍,几乎没有人可以抗拒得了。

所以刚才给温良瑜倒茶的时候她特意按了绿色的开关,倒出来的便是普通的茶水。

“臣妾多谢陛下......”

说着,她将其中一杯茶递给温良瑜,“陛下,今日天寒,喝点姜茶去去寒。”

然而温良瑜在接过茶杯之后,只是它握在手里,迟迟未饮,反而望着角落一处的花瓶发呆。

“陛下,”

见状,安雅笑了笑,“您可是喜欢那宝绿色的花瓶,不如臣妾让人给您送到养心殿去。”

“不必,”温良瑜冲她摆摆手,随后低头抿了一口茶。

只是因为这花瓶又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起了贺恒,所以这才多看了两眼。

可是......这花瓶分明是蓝的啊,为什么安贵人会说它是宝绿色的?

但此时温良瑜也不想深究其中缘由了,他直接把饮了一半的那半盏茶递给刘福源,随即准备和对方道别。

然而,他刚往前迈了一步,便感觉到了不对劲,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像是有一股接着一股的热潮不断涌来,让人口干舌燥。

温良瑜甚至产生了一种将身上的单衣外套脱下来的冲动。

而另一头,安雅也在暗中着急。

那盏茶饮下去,药劲应该立即发作才对。

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

与此同时,

温良瑜感觉头脑也开始发胀,原本若有似无的香味变得愈发刺鼻剧烈,眼前的景象开始重叠,甚至出现了幻影,身体产生了一种异样的冲动。

好难受啊,怎么会这么难受?

他的胸膛的起伏得厉害,腿脚不受控制地发软,体温还在不断地升高。

下一秒,他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人直接往一旁的桌上倒去,只能靠扶着桌子勉强撑住。

“陛下!”

刘福源和身边的小侍从也察觉到了他这副异样,赶忙上去扶住他,神情焦急得不行,

“陛下,您怎么了?”

这一瞬,温良瑜低垂着眼眸半撑在桌子上,眼眶周围的那一圈都开始泛红,但药效却越来越强劲,他几乎就要无法抑制住,

最终屋子内爆发出“哐当!”的一声巨响,焦躁状态下的温良瑜将桌上的瓷器尽数扫落在地。

直觉告诉他必然是安雅在刚才的茶里面下了东西。

靠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他转头质问对方道:

“你刚才在给我的那杯茶里动了什么手脚?”

刘福源和皇帝身旁的侍从闻言皆是一惊,随即便将安雅围了起来,开始逼问她

安雅这时才意识到大概是自己刚才倒茶的时候出了差错,这才导致计划出了差错。

然而她又哪里见过这副刑讯逼供的大阵仗,很快便将自己用了迷.情.香的以及在茶水里下了药结果搞错了茶杯的事情交代了出去。

在听闻这种药并无解药可以缓解的时候,温良瑜气急之下将整张桌子都推翻在地,随即他靠着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跌跌撞撞打开了殿门。

零下好几度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就这么地跑了出去。

纷纷扬扬落下的鹅毛大雪瞬间落满他的了肩头,以及发丝眉梢。

“陛下!”刘福源在身后慌张地喊着他的名字,在反应过来后紧忙追着着温良瑜跑了出去。

但地上全是积雪,路面又湿滑,他根本走不快,一下子便被温良瑜甩了一大截。

明明是这样的大雪天,温良瑜却似乎感觉不到有多冷,他只感觉浑身得血流都在加速,头脑发昏,而脚步越来越虚乏。

为什么会这样?

他在心中不断地发问,为什么要让他遇到这种事?

到了夜晚,路面上的许多积雪已经化作了薄冰,普通人就算走得再小心翼翼也很有可能会不慎滑倒,更不要提像温良瑜这样跌跌撞撞漫无目的跑了。

不知跑了多久,腿脚开始完全是不上劲,他终于失去了重心,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了下去。

然而在他无力倒下的那一刻,他跌落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鼻尖萦绕的是淡淡的檀木清香。

温良瑜抬起头,在看清贺恒面容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鼻尖有些发酸,先前所受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贺恒知道这一天是温良瑜母妃的忌日,可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却不见温良瑜像平时一样来自己的府邸用膳,他以为对方又遇上什么难过的事情,让人通报了一声便准备去养心殿找他。

结果却在半路上碰到了衣着单薄、跌跌撞撞的小皇帝,

就好像是大雪天里迷路了的小兔子一样。

温良瑜摔倒在他身上的时候,发稍眉尾都沾满了细密的雪霜,有些甚至结成了薄冰,身上也是一样,堆满了积雪,露出衣袖的那一截肌肤已经被冻得发红了。

而贺恒能感受到小皇帝浑身上下的温度却滚得惊人,就好像得病了似的。

撞见这副场景的一瞬间,他的眼瞳微颤,心脏某处像是被人给狠狠地撞了一下,随即贺恒将小皇帝拦腰抱起。

温良瑜顿时在他怀里缩成一团,

前一秒仿佛像是困兽般无力挣扎的小皇帝,在这一瞬忽然安静了下来,他将脸埋进贺恒怀里,微蜷的指尖无力地攥着贺恒胸前的衣襟,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贺恒,我......好难受啊......”

看起来像是一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模样可怜兮兮的。

“陛下他......”

老太监刘福源这个时候总算追上了对方,在看到摄政王的那一瞬不知为何心中的慌乱竟然减去了不少,随即他赶忙凑到贺恒身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完整地交代了一遍。

“我知道了。”

闻言,贺恒皱了皱眉,冲他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随即将还在发烫的人稳稳地搂在怀里朝自己的寝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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