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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剖室里,秦暖穿带整齐,以前自己是助理、是实习生,现在没有赵教授,自己是法医,她机械地做着每一项尸检前的准备工作。
尸检台上,秦福海完全暴露午后阳光下,水肿泛白的尸体,外凸的眼睛,膨胀鼓起的嘴唇,隆起的肚子……,巨人观狰狞恐怖。
秦暖抓着手术刀,独自立在尸体前,不停地抖着,轰隆隆窗外传来响雷,她机械看向窗外,夏季对流雨总是来得突兀急迫。
秦暖胃里又在翻江倒海,从昨晚到现在没进食,吐不出来,却是痉挛的疼痛,似乎是第一次,她面对要切开的尸体没吐。
怕,也与以往完全不同,以前是怕尸体,现在是怕这样面对唯一的亲人。秦暖盯着爷爷充水的肚子,手术刀抵在那,努力在想做Y字切口,还是做直线切口,尸表征象明显,解剖只需确认一下是否有水性肺气肿。
秦福海被泡白的皮肤现一公分凝血切口时,叮当当秦暖的手术刀摔落在地,秦暖甩掉口罩、手套转身冲出解剖室,不,我做不到!也做不了!
轰隆隆,又一记响雷,从暗下来的远天翻滚而来,像是要追秦暖仓皇而逃的踉跄脚步。
秦暖眼前黑漆漆的走廊里,只有自己逃窜的脚步声,和无可遁形的恐惧。
忽然,秦暖感觉自己唯一的去路被挡住了,似乎是男人的手,两只温度不同的手,她用着蛮力撞开横隔在自己身前的手。
而前两秒,站在楼梯口正握手的宋元和冷知信二人都是一怔。
“小暖……”宋元下意识去叫往楼梯下跑的秦暖,却因眼前未洗脱嫌疑的冷知信止住了。
秦暖对宋元的话充耳不闻,仓皇踉跄的脚步,并无半秒低留;冷知信回过神,“宋警官,再见!”
宋元想下去追,走廊里有人叫他,“元哥,张队电话!”他快步往办公室走;
冷知信也转身不疾不徐下楼。
“啪!”秦暖束着长发的发卡,因为她下楼身体不稳的晃动摔在楼梯上,随之头上的帽子摔落在地,乌黑的长发散落下来。
后面的冷知信俯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抬头去看跑到一楼门口的人,在黑警服、男人进进出出的楼门口,那个白服长发身影很抢眼、还有点眼熟,是她!
外面阴下来的天色,使冷知信脑海里那晚险些被自己撞到的身影,和现在眼前的身影重叠,这依然不识五官,只有长发白衣高瘦的背影。
冷知信快步去追,秦暖却已经转出小门,冷知信低头看看手里的发卡和白帽子,去停车场取车,刚坐车里,急雨就噼里啪啦飞扬落下。他又看眼那个发卡和帽子,她只怕要淋雨。
冷知信车开出去,刻意在路面四下寻找,没有她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