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桂枝尚且能够一瘸一拐地回家,刘群贞却不行,她觉得自己的腿钻心地疼,碰都不能碰,还是被人抬回去的,躺在床上,就开始哀嚎,要死要活。
大半夜的,全村人都听得见,就跟夜猫子一样,小孩子都被吓得不敢哭,没两天功夫,村里人就背地里骂。
又过了两天,刘满枝一出门,村里人就投诉,刘满枝倒是去骂了刘群贞两次,一张嘴就疼,也没有骂出个所以然来。
刘群贞被腿疼折腾得受不了,没有力气搭理她。
两人没有交上火,但都要养病,没有精力折腾。
“总算是清净了!”卢秋菊松了一口气,现在那边婆媳两个,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谁也顾不上说这边的坏话,她耳朵也清静很多,最关键的是,刘满枝顾不上和她算账,成天怀疑金环子是被他们这边拿到了,一天到晚在门口指桑骂槐。
十一月下旬,晚稻都收起来了,一共打了两场谷,全部装袋后,就运到了新房子,当天,一家人彻底搬过去了。
“搬新屋啰,搬新屋啰!”
搬进新屋的当天,锦城撒着腿地往里跑,房前屋后,一刻都不停歇下来。
“住在这里也有一点不好,锦城没人玩了。”夏清揉了揉锦城的头,“五队这边的小孩,锦城都不认识,没人跟他玩怎么办?”
“过了今年,明年下半年就把他送到学里去。我到时候忙起来了,你们又在上学,哪有时间管他?”
“我也要上学,妈妈,我要和姐姐们上学。”
夏清不由得想起那一世,秀清和锦城没钱上学,父亲说是留在家里自己教,但他白天还要干活,根本没时间,布置作业后,自己出去了。小孩子哪里懂事,没有人管,就撒腿了玩。
每次父亲回来,看到秀清和锦城没有好好写作业,他就越发焦虑,有时候忍不住,一通打骂。
“那就去上学。要是跟不上,就多上一年。”夏清打定主意,从今天开始,用秀清的书当教材,每天教锦城一点,这样就跟得上了。
两人写作业的时候,夏清就用秀清的书教锦城读拼音,锦城奶声奶气,读的时候摇头晃脑,一派天真。
吃晚饭的时候,夏崇平网了一条鲫鱼,卢秋菊做成红烧鲫鱼,炒了一盘秋辣椒,再加上一碗老黄瓜汤,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吃饭。
漫天星斗,洒下微妙的光。
“我们搬新家了,是不是要请个客?”
今年田里的活都做得差不多了,最后一点活就是整两亩田出来,种点小麦油菜。
这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个事儿了。
又住上了新房子,夏崇平心情放轻松了,便倒了一杯小酒,抿了一口,和卢秋菊商量新房请客的事。
一般这种大事,肯定是要请个客,向亲戚朋友昭告一下的。
卢秋菊却没有多少兴趣,“请什么请,我的意见是不请。家家户户一来就来一家人,人情钱一二十块钱了不起了,多请一桌,就多亏一桌的本。有什么好请的?”
卢秋菊是个实在人,她也没那么多虚荣心,再加上,做了这房子后,家里其实没有多少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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