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2)

女子,贤良最为要紧,性子软和好拿捏便更好,长那么漂亮有什么用,只会勾得男人整日不思进取罢了。

长公主真是没想到,陆夫人竟是个看脸的婆母。

她看了眼许妈妈,眉头紧蹙:“莫非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许妈妈也觉得奇怪,仔细想了一番像是明白了过来:“陆夫人似乎是姓许,是按察使许大人家的千金。当年许家与江家……”

许妈妈这么一说长公主也想了起来。江氏那个贱人也是官家之女,当年她一心想嫁给阮怀澹,也曾查过他的原配江氏的家世。印象里江家确实与许家有几分渊源。

只是许家也不过三品而已,对上她堂堂公主之尊就算有心为江氏说话,也不过螳臂挡车而已。

当年江氏被逐她记得许家没有开一句口,但如今过去了十几年,她这个公主位份虽然升了,实权却少了许多。此一时彼一时,许家这是又动了别的心思了?

一想到这里长公主便惴惴起来,她有心和陆家结亲,偏偏陆夫人看中了阮筝,且是一眼相中。回忆起那一日在将军府上陆夫人对阮筝的态度,长公主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来。

“你说这陆家小将军与大丫头,莫非有什么娃娃亲不成?”

许妈妈也担心这个,眼下只能劝长公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有也无妨,谁还会认这桩亲事。”

“陆夫人不就很想认吗?还有那个江氏,这么些年留着她这条命,眼下倒是要留出祸患来了。不成,我得想个法子才好。”

许妈妈:“公主这是要让江氏闭嘴?要不老奴走一趟,好好敲打她一番?”

长公主却直摇头,嘴角噙起一丝笑意:“活人哪有死人会保守秘密,想让江氏不要开口,最好的办法就是……”

许妈妈心头一凛,赶紧劝道:“公主还是从长计议为好,莫要惊动了旁人。若是传到宫中怕是会惹太后娘娘不高兴。”

长公主一想到比自己还小许多的郑太后,不由恨恨咬了牙。这女人从前见着自己都要行礼,如今却爬到了她头上,可着劲儿地拿太后的威仪压她。

若不是她亲哥早逝,哪里轮得到这女人在她跟前耀武扬威。长公主强忍下一口恶气,恨恨道:我知道了,这事自然要做得天衣无缝。”

陆夫人是个急性子,都没给阮筝太多收拾的时间,第二日便派了府上的车马来接她,径直往别庄前去。

此番前去的皆是陆府的女眷,陆家家大业大人也极多,光名房的夫人小姐都有一大堆,还有她们各自要带的丫鬟婆子,连同这些日子要用的近身物品,连人带车足有三十多辆,浩浩荡荡驶过整个京城长街,一路朝城郊的别庄驶去。

阮筝一到陆府门前就被陆夫人拉去了自己的那辆车上,与她同路而行。车里除了陆夫人外,只有一个侍候的丫鬟,倒叫阮筝不太拘束。

陆夫人乃武将家眷,说话爽快直接,一见着阮筝便一口一个筝儿唤得亲热,也没那么多规矩,只不停地让人将备好的糕点茶果拿与她吃。

阮筝这一路被她塞了个半饱,只觉得再这么吃下去,回头带来的衣衫都要穿不下了。

车子顶着日头行了一早上,终是在太阳高悬最热的晌午时分到达了别庄门前。阮筝还未下车只掀帘扫了外头一眼,便意外地发现原来乐平公主的别庄竟是建在了青雀山下。

一见那熟悉的巍峨山势,阮筝便脱口而出:“原来咱们这趟是到青雀山来了。”

陆夫人不如阮筝知道内情,听到这话只笑问:“筝儿以前也常来这里?”

“从小跟着祖母去山上的青雀庵烧香,前一阵子我还陪祖母在庵里小住过一段日子。”

不仅如此还去了趟后山,本想寻生母却不料认识了那个男人,还与他有了那么多牵绊。

阮筝眉目一敛,突然意识到这对自己是个极好的机会。如今她身边除了两个丫鬟外再无阮家人,想要上山寻人比从前更为方便。且等她在别庄安定下来后,便寻个机会上山去。

正想着马车前的厢门叫人一把推开,一个明艳的少女出现在了门前,语带抱怨道:“母亲怎么还不下车,女儿我都饿了。”

阮筝一听她的话便明白过来,这是陆夫人的女儿,陆小将军的胞妹陆家五姑娘。

于是她立马笑着想同对方打声招呼,不料陆五姑娘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便将头撇向了一边。

陆夫人嫁给陆大将军后,育有一子一女。儿子便是如今京城各家勋贵紧盯着的女婿人选陆小将军,至于女儿便是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陆五姑娘陆善沅。

阮筝先前只听闻过陆姑娘的名字,却从未与她见过面。上一回去陆府拜寿时听陆老夫人提起,说是陆夫人的父亲许老爷告老还乡,两位老人舍不得这个自小看到大的外孙女,便将她带回江南老家住了一年多。

所以过去的一年多时间里,阮筝参加大大小小的宴请,都没与陆五姑娘打过照面。至于再往前她年岁小出门也少,或许不经意间打过招呼也未可知。

只是如今见陆善沅对自己的态度,难不成两人年少时有过什么不愉快?

顾不得细想,阮筝被陆夫人唤自己的声音拉回了现实中。陆夫人已经下车,正站在车边冲她招手,还把自己的手递了过来:“筝儿快过来,当心脚下。”

一旁的陆善沅见此情形显然气得更厉害了,摇着陆夫人的手就要把她拖走。奈何陆夫人不肯走,还蹙眉轻声数落了她两句:“你这孩子,你筝儿姐姐跟你头一回见面,你怎么连声招呼也不打。”

陆善沅气鼓鼓地扫一眼阮筝,本来还想抱怨两句。但见母亲已然有了不悦之色,无奈只能收敛脾气,不情不愿地冲阮筝问了声好。问完后她转身就跑,跑回了祖母身边,随她一道进了别庄的大门。

陆老夫人一眼就瞧出孙女心情不好,当下也不说什么,只笑眯眯地领着她往自己住的院落走。她们年年都来此处,对别庄各处皆是熟悉,当下就吩咐下人将带来的箱笼往各处院子搬腾,各屋女眷也是先行回屋歇息一番再说。

陆老夫人还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四儿媳妇乐平公主身前问话:“问问公主,午膳在何处用,我看她们坐了一上午的车也乏了,不如就各在自己院子吃了为好?”

丫鬟领命转身离去,陆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垮进了自己住的院子,顺嘴问她:“你午膳是要在祖母这儿用,还是到你母亲那儿用?”

陆善沅正在气头上,想也没想便道:“我自然是陪着祖母用,母亲如今得了个姐姐,哪里还用得着我陪啊。这一路过来也是姐姐陪着,这会儿自然也不想我杵在跟前,只怕见我一面都嫌烦呢。”

陆老夫人不由笑了起来:“你啊,这么大的孩子了,还吃客人的醋。那阮姑娘是咱们家请的客人,你母亲招呼她自然应该。总不能把人请来了又不闻不问,那岂不失了礼数。”

“那也不必那么殷勤周到,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我虽不是客人,可我离家这么多天,这才刚回来母亲也不说跟我亲近亲近。从前眼里便只有我哥哥,如今又只有那个筝姐姐,母亲何时将我放在心上过。”

陆老夫人表情微微一沉,拉着她进了堂屋拐进了旁边的东次间,又让丫鬟将门合上,这才又开口道:“你母亲怎么会不疼你。她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看得比什么都重。你陪你外祖父回江南的这一年多里,你母亲嘴上不说可我瞧得出来,时时都惦记着你。每到府里姑娘们做衣裳打首饰的时候,她总也要替你备一份,因着不知你的身量长了多少,大大小小的衣裳做了一屋子。你这次回来难不成没瞧见?”

陆善沅被祖母说得脸上一红,想起自己屋里都快摆不下的绫罗绸缎与头面首饰,心里总算熨帖了一些。但那股子醋意还没全消,小嘴一撇喃喃道:“可母亲向来偏心哥哥,祖母也是知道的。”

“你哥哥是男儿,将来又要接你父亲的班,他身上的担子比你重,担的风险也比你大。你母亲不是偏向他,只是担忧他。你哥哥可是武将,来日若是上阵杀敌,岂是你们这些在屋中绣花弹琴的姑娘家可比的。莫说是你母亲,就是你也该待你哥好一些。这陆府以后满门的荣耀,都得靠他一肩挑起。”

陆善沅一时间噎得说不出话来,想想确实也是这么个理儿。如今陆家就数三房最支楞得起来,哥哥又有意继承父亲衣钵,往后陆家的泼天富贵就全要落在哥哥肩上了。就是她,哪怕是嫁了人,那在夫家过得好不好得不得脸,哥哥也会起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