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妹儿想着这春和日丽的,小娘子们定会愿意花钱,便从板车上取下了定制的平底锅和竹制的打蛋器,打算做简易版的舒芙蕾。
因着在家中做过,青团赶紧和腊八一人一个盆,开始打起了蛋液。
乔妹儿手下也没停,待腊八那边好了之后,她便接过来将其拌匀,而后热了锅,舀了两勺蛋糊放在锅中平铺,盖上竹盖微微焖五分钟。
待香甜气息传出后,再用平整的木铲将底部微微焦黄的蛋糊折叠,形成半月形状。
“好香!”
“甚么这般香甜?”
有人顺着味儿渐渐靠了过来。
“小娘子,这点心是甚?”有人问了。
至于好不好吃的,闻着味儿便知不差。
瞧着娘子在忙,青团赶紧起身招呼:“这点心名叫蛋酥。”
这时第一锅舒芙蕾已好,乔妹儿便抬了头,笑道:“儿幼时曾吃过这蛋酥,口感甚是香甜绵软。”
说着,她用铲子在舒芙蕾上轻拍两下,后者回弹后颤了又颤:“刚出锅的蛋酥滋味儿最好,蓬松绵软,入口即化,拿荷叶裹了,再用小勺舀了,极适合小娘子们食用。”
果然,那颤巍巍招人的小模样立刻叫小娘子们喜欢上了:“与我来一份!”
平底锅不大,一份舒芙蕾出锅后切做两份,立时便叫两个郎君抢了去,送给了心仪的小娘子。
这时候可不讲究甚么君子谦让之仪了,心悦的小娘子就在身旁,且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如何还能为了那风度将小娘子喜欢的让给旁人?
乔妹儿笑了笑,这东西只要前期材料准备好,后面五分钟一锅快得很。
不多时,摊子前便排了队伍,不少郎君们翘首以盼,就等着给心仪的小娘子取那极是诱人的蛋酥。
人越多,那手翻动的就越快。
她还好说,可腊八并着青团险些把手给搅合废了。
眼瞧着边上还有不少人想要买,乔妹儿赶紧摆手:“今日没了,鸡子已用完。”
“娘子……”腊八犹犹豫豫的喊道。
乔妹儿瞪他,等围着的人都散了,才没好气的看他俩:“手不要了?”
那也不能耽搁挣钱呀!
乔妹儿将箩筐摆到他跟前:“数数,耽搁挣钱了吗?”
腊八憨憨的挠着脑袋,那是没有的,就是舍不得。
“都坐着歇会儿,下午的时候人不太多,咱们挪到那树下去歇歇凉,免得叫太阳晒着了。”
有条件的都去相国寺里头休息了,没条件的也带了干净的草席在湖边吹风。
眼见羊蹄打了个哈欠,乔妹儿对他们道:“你们仨靠着眯会儿吧,时辰到了我叫你们。”
没多会儿,那边三个小脑袋靠在了一块儿,因着太过疲累,嘴里还打起了小呼噜。
乔妹儿眯了眼,也有些困乏,手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蒲扇,半睡未醒的。
许秋石背着药篓子下山后,远远的便见他们靠坐一起,像是一个个憨态的猫儿,很容易叫人弯了眉眼。
正要过去,立刻有人跑了过来:“可是许大夫?”
……
入了相国寺,便见一厮儿快速冲了过来:“可是大夫来了?快来救救我家郎君吧!”
许秋石还未回话,便被一富态员外拦住了,对方自报家门:“某是李家庄的人,内里乃家中大郎的同窗,此番踏青之时出了意外,还望许大夫用心诊治,所有费用,我李家酒楼全部承担了!”
“李员外有礼,”许秋石也没废话:“先去看看伤者。”
刚踏入一偏静小院,厢房内便传来阵阵嘶吼:“滚!都滚!我没出事!”
李家大郎君站在窗前,冷笑一声,旋即温和道:“承业,不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要放弃自己。为兄已派人去请大夫了,你身上那般多的血,可不能耽搁了。”
房内静了片刻,明承业几乎是咬牙回话:“叫弘致兄费心了。”
随着话音的,又是一阵阵的碎瓷声。
这时,边上拐出来一个小娘子,走到李弘致的身边,眼神发冷:“大哥,走吧。”
李弘致摸了摸妹子的发髻:“三姐放心,大哥不会……”声音轻了又轻:“大哥不会亏待你身边人的。”
说着,便朝厢房内扬声:“承业,你前些日子说的事我应了,你好好治病,等你好了,家中那惯来在厨房烧火的女婢你若真是喜欢,与你便是。”
家中小娘子身边不可能有这等无耻女婢的,但若是做粗活儿的,也不是不能理解。
脚步声响起,李弘致转身,见是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礼貌的颔首致意。
李三娘子拽了拽他的袖子:“大哥,这便是我与你说的在山上采药的一位大夫,午前我在……恩人身边见过。”
一听这个,李弘致脸上的笑就真诚了许多:“某久仰许大夫大名!”
“李郎君客气,”许秋石并未认出这小娘子是谁,只问道:“伤者在何处?”
李弘致侧身:“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