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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真正了解季末的人,才清楚,季末的底线到底是什么——家人,除了谢少棠以外,就是季小狼了。
谢少棠倒不是自信太过,和季末相处了那么久,连对方的一个动作都能看出意图来,这样的默契要说只是泛泛之交那纯粹是睁眼说瞎话,不过他有自保的能力,所以大多数的时候季末并不会太担心他,但换成季小狼就不一样了。
谢少棠听了芙洛伊的话都产生了相当的震怒,更不用说季末。
尽管季末一直维持着表面的温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谢少棠听得出来,那是季末将愤怒压到了极致才会展露出来的样子,说不定季末早就在心里策划好了无数种让芙洛伊死亡的计划,他可从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把他的眼睛挖——下来?”季末刻意拖长了声音,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但他越是表现得漫不经心,周围的人就越是感到不妙,就连对情况一点都不了解的芙洛伊和蕾妮都有想要后退的感觉。
“我……”芙洛伊忍着恐惧点了点头,下巴高高扬起,彰显她的傲慢,“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对的吗?”
“没有,你这么做完全出于你的本意,一个人的本意,旁人是不应该干预的。”季末慢慢地说。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把那个小奴隶送给我?”芙洛伊问。
“当然,你要是想挖下他的眼睛,我现在就挖出你的心脏。”季末平静地说。
“什么——你怎么、你怎么敢?!!!”芙洛伊才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却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眼前一黑,接着,一阵钻心的疼痛袭击了她,她疼得浑身痉挛,仿佛体内的血液全被抽空,连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只能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不成音调的嗬嗬声。
她无法向近在咫尺的保镖求救,因为对方也同样疼得在地上打滚,忍受心脏近乎被撕裂般的痛楚。
一瞬间,无数的恐惧感像一盆盆冷水兜头泼下来,芙洛伊从未觉得她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就连谢少棠开口说话的声音都飘渺得好像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她根本来不及辨明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就陷入了昏死状态。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谢少棠盯着地上的两个人问。
“一种酷刑,曾经是用来对待叛徒的。”季末闭了闭眼,回想起前世他接触到的那些猎人家族或者佣兵团,像白银佣兵团这样和谐的相处模式在那些人面前简直如同儿童过家家酒,更有效率的做法绝对不是什么恩威并施,而是直接的强权。
在心脏植入一根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柔韧丝线,当上位者怀疑下属不忠的时候可以肆意控制那根丝线扭曲的形状,即使只是细微的变动,也会让承受着痛不欲生,不敢再有反抗或背叛的念头,他们会成为最合格的命令执行机器,比真正的机械还要可靠。
只需要一根如此细小的丝线。
季末一直排斥去面对这些,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一旦接触了阳光,就会产生依赖,这是他不愿去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的一点。
依赖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一旦重新回到黑暗,人的心理和精神会遭到重创,有了弱点,他就不再是“无敌”的了。
季末只是个猎人,他不是残暴的统治者,他也清楚自己成为不了一个政客,他在扬长避短的方面做得不错,但这不代表他不清楚自己内心的软弱之处——只要是人,总有弱点,他也不例外。
“她们多久会醒过来?”谢少棠继续问,似乎并没有察觉季末微妙的情绪变化,也不在乎他手段的残忍,只是轻松地提起了这两个女人的后脖领,一手一个,就像是对待一个物件般随意。
季末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两个小时左右。”
他下手重了些,控制得当的话,最快醒来的时间应该是五分钟,尽管短暂却又能让她们感受到十足的痛苦,这是那些上位者们最喜欢的效果。
谢少棠点了点头。对他露齿一笑:“我们有两个小时的空闲了,没有那些烦人的叽叽喳喳,我亲自下厨给你做点熏肉卷吃,新来的厨子让我有种地位不保的危机感……”
季末也随之一笑:“我还不知道你会因为一个厨子而产生危机感。”
“男人为了让自己喜欢的人时刻都注意到自己,会努力尝试任何事,包括他们原本不在行的事情。”谢少棠对他眨了眨眼睛。
“但你会庆幸自己又多了一门手艺,至少以后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了,我的佣兵团还缺一个厨子……”
“如果厨子的工资和待遇能比副团长更高的话,我不介意换个职业。”谢少棠一本正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