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熟县一共十一家织坊,其中七家是总号在杭城等地的大织坊的分号,这七家织坊中,李小囡知道的有两家:
江南丝绸总行朱会长家的祥云坊,和平江丝绸行施会长家的瑞福坊。
这两家织坊的当家人,这会儿都在临海镇的军营里关押着,施会长的案情她不知道,朱会长手上的人命肯定不只一条。
“这七家说是大前天还跟原来一样,前天中午前后突然停了,昨天今天都没上工,另外四家小织坊一向是看着这七家,这七家停了工,四家小织坊昨天起就没再开工。
“怎么突然停了?临海镇的案子有什么信儿了?”李文儒看着李小囡,下意识的压低了声音。
李小囡眉头微蹙,没答李文儒的问话,反问了句,“七家一起停的?”
“我问的那两家是前天中午,你们呢?”李文儒回头看向阿武和几个长随。
“我看的那两家是小织坊,昨天停的。”阿武胳膊抱在胸前,紧拧着眉,一脸严肃。
几个长随答了句,七家大织坊都是前天中午前后停的工,四家小织坊从昨天起陆续停工,十家家织坊今天都没开工。
“织工呢?回家了?”李小囡接着问道。
“好像都在织坊。我回来的路上有家牙行,就进去问了问,说是没有织工托过去,一个都没有。”李文儒答话道。
“这两天才刚停工,都在等信儿呢,这会儿肯定不会卖织工,织工最难买。”晚晴接话道。
李小囡嗯了一声,晚晴这话说得对,前天停工的话,还没到卖织工的时候。
“你们去看看各家织工在做什么,悄悄儿的,能找到织工问问最好,问问管事怎么跟他们说的,这么闲着给不给工钱什么的。”李小囡看着李文儒和几个长随道。
阿武也跟着答应一声,转身往外走时,被李小囡一把拉住,“你动静太大,别去了。”
“你这个人……”阿武瞪着李小囡。
“你跟雨亭去逛一圈,看看城里有几家丝绸行,几家布庄,问问生意怎么样。”李小囡打断阿武的话,招手叫雨亭。
看着两人出去,晚晴站起来坐到李小囡旁边,伸头看着李小囡的脸色,“没事儿吧?”
“怎么没事儿!这七家织坊,总号在平江城一家,在杭城两家,在扬州两家,在越州一家,在丹阳一家,怎么赶在同一天停了工?”李小囡伸头往前,脸几乎怼到晚晴脸上。
“对啊!为什么?”晚晴一脸惊奇。
“我再问你,织坊跟织坊,是关系挺好,同气连枝,还是同行是冤家?”李小囡没好气的白了眼晚晴。
“平时肯定是冤家,可这会儿,他们肯定得同气连枝对付我们世子爷吧?”晚晴欠起屁股,挨到李小囡耳边道。
“肯定是因为这个,他们要同气连枝搞事儿!就商量好了一起停工!你快写信,把这事告诉你们世子爷。”李小囡一下一下拍着晚晴。
“那咱们呢?”晚晴急忙站起来,欠身拿过砚台,倒水研墨,“在这儿等着?”
“在这儿等有什么用?等他们打听回来,咱们立刻就走,去吴江县看看,要真是各处都停了,再都是前天昨天停的,唉,要么一个织工也买不到,要么织工就太多了,根本买不完。”
李小囡坐到晚晴旁边,叹着气看她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