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出王族成员跟地方军勾结,侵吞原本属于国家的赋税,已经成为安南国的毒瘤。
然后就是一些逐渐削弱王族的方法。
这些方法显然比较稚嫩。
当年他上奏这太平三册,就是被自己父亲拦截,同时把他一直丢在国子监不得晋升。
朱英本来就在物色陈慕月党派的领袖。
便觉得这陈世平还不错。
十年前就能写出这等文章,才学自然是不错的,同时属于安南王族成员,身份上也过得去。
再说目前也暂且找不到合适的,便先定下吧。
对于大明太孙的招揽,陈世平自然是喜出望外,连连磕首。
具体的一些细节,就不需要朱英来安排了,后边会有人专门教导。
.....
陈世平很懂事,也很明白自己的定位。
次日他就被提拔为了安南新的丞相。
听上去有些夸张,可有时候就是这么随意。
其实目前安南朝廷已经可以说是七零八碎了,大部分的老臣都牵扯进谋逆桉被处理掉,剩下的也就大小猫两三只。
在王都的勋贵阶层,也都好生的清理了一番,但凡是手里头有些兵权的,基本上都入了土。
在这样的局势下,陈世平被大明太孙钦点为丞相,自然也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接下来就是对地方上的处理,那些土司长官,地方军阀。
这些就是陈世平往后的任务了,现在他就是打着陈慕月肚子里孩子的名义,成立属于自己的党派。
也非是单打独斗,朱英这边自然会安排不少明军协助。
主要的是,安南王都五万禁卫军的指挥权,落在了陈世平的手里。
这让沉寂了十年的陈世平,顿时就有一种气焰滔天的场面。
朱英当然会有一些暗手。
陈世平先前身边没人,所以现在他身边不管是管家,仆从,侍卫,全是朱英的眼线。
包括那五万禁卫军,其中的中层军官早就被换掉了。
若陈世平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需要一道令旨过来,他便是人头落地的局面。
况且朱高炽还在这边,掌控的兵权比陈世平自然更多。
......
“大兄,最近这段时日,陈世平似乎有些魔怔了啊。”
朱高炽有些感叹着说道。
距离陈世平被定为丞相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这家伙虽说是安南人,但掌控权力后下手贼狠,完全没有顾忌。
有那不听话的,调查都没有,主打一手诬陷,在牢里就想办法弄死了。
尤其是对曾经的王族勋贵们,更是半点情面都不留。
朱英喝着茶,笑着回道:“他半辈子都生活在仇恨里,有这样的性格也实属正常。”
“不过就目前来说,他下手的那些对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不是当初担心这些王族勋贵反扑太厉害,引发安南地方动乱,我早就让宋忠把他们处置了。”
“现在借着陈世平的手,自然是要方便许多,毕竟他怎么说也是王族的一员,在地方军阀的眼里,这就属于安南内部的党派争夺,再怎么惨烈也无所谓。”
“当然,这个分寸也需要陈世平自己去把握,若是惹得天怒人怨的,后果也是他自己找的。”
朱高炽闻言,当即就明白了大兄的安排。
安南最大的问题就是在于地方军,土司。
这些部族很多都生活在丛林之中,哪怕是明军围剿起来都非常的麻烦。
土司这边多数都是百姓还好,但地方军却是有着正规的操练。
明军是可以压制,但真要四处叛乱的话,就陷入到战争的泥沼中了。
目前大明迁徙过来的百姓,也基本上都是到红河平原这边,很难适应丛林那种瘴气四生的环境,这也导致丛林那边的管控就有很大问题。
现在但凡是涉及到丛林地区,基本上都是交给陈世平去做了。
王都这边的安南王族勋贵们是死得差不多了,但是西都,包括一些其他地方都有残留。
陈世平便就主要就是跟他们来对抗。
朱英也不是什么卸驴杀磨之人,陈世平真要是能达到预期效果,也不介意有这么个人在。
毕竟安南也是需要发展,才能更好的为大明提供粮食供应。
停留了大半个月,南巡的队伍也该是要重新启程了。
下一站,占城。
......
占城距离安南很近,南巡的消息也早就传了过来。
其中莫过于朱允炆是最为开心的。
前些日子见着了表哥李景隆,现在皇爷爷也来了,如何能不开心。
只是想起要面对大兄,朱允炆心中却升起几分奇怪的感受。
他并不是很想见到自己这位大兄。
自从来了占城后,曾经的一些想法也发生了变化。
‘如果大兄没有回京师,那我就应该是太孙了吧。’
朱允炆经常会思念京师的繁华,毕竟对比京师,乌丽这里完全就是蛮荒流放之地。
而缺少了朱元章和朱英的压迫,朱允炆自我感觉变得更加良好起来,好像对于大兄也没有那么畏惧了。
这样的心态变化,是因为朱允炆在此前,从来没有感受过具体的权力。
而到了乌丽,所有的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这样的体会是在京师从来没有过的。
在京师的时候,朱允炆有太多的顾忌。
比如礼节上,仪态上,功课上等等。
皇爷爷面前的敬小慎微,大兄面前的小心翼翼。
如今回想起来,好像自己一直在宫廷里夹着尾巴做人。
直到乌丽这里,再也没有人可以管束他。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不满意的直接训斥,也不会有言官来说三道四。
靠着海贸的经济,藩国里的赋税很是不错,这边物产丰富,也没什么灾祸啥的。
五万精兵在手,加上自己大明藩王的身份,亦是无有外忧。
是以如今的朱允炆,可以说越发的放肆起来。
从前被压制有多狠,现在就放得有多开。
如果不是还有个吕氏在,只怕是彻底的放飞自我了。
这般朱允炆对于南巡大军过来的期待,顿时就暗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