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阳府再见之时,自己已然全程被彻底压制,甚至连出手的欲望都升不起来。
但之前数次,都远远比不得此次。
因为,此时的他,已无法望其项背了
“宗师之战啊”
城中各处,诸般势力、暗子、江湖武人,但望见此间者,心中皆不由的心中复杂。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哪怕早知道杨狱有着击杀沧海大剑师的战绩,可击杀或许有着其他手段、帮手,但抗衡,却意味着,其人已有着宗师级战力了!
以不及熔炉之境,抗衡宗师之尊,这在绝大多数武者眼中,就是传说,就是神话!
“后生可畏。”
一老者望着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心中惊叹又有些可惜。
弱冠之年已可抗衡宗师,这是何等的天赋,却偏生要去插手夺嫡大事,不由的让他扼腕叹息。
那可是袁飞啊!
轰隆!
长街抖动,泥泞与碎石泥沙齐舞。
碰撞之音,一经响起,就似再也不会落下,只见两道人影交错,声声轰鸣如密集到了极点的雷鸣不住炸响。
这是气流在爆裂,空气在颤抖!
对于真罡之下的武者而言,蓄力一击方可打出气爆,可对于宗师级武者而言,举手投足之间,皆可震爆气流,打出声音都追之不上的凶悍力量。
此刻两人虽彼此都有留力,可单单彼此试探轰击的场景,就已然让全城武者都为之骇然失声。
这是真正能够一人拔城,力敌千军的力量!
“我姐夫这么猛?!”
张龙福看的心神摇曳,忍不住的攥紧了拳头,王老道几次想将他拖走都被挣脱开。
“世子!”
望着大雨之中交锋的两道身影,王道人欲言又止。
武道修持,以内炼一口气,外炼筋骨皮为根本,然而,对于寻常武者而言,那一口气终归有着极限,无法全力久战。
而且换气之时,还会有被人趁机格杀的可能。
唯有熔炉炼就,气与血融衍生出生生不息之真气,方才没有换气之忧。
杨狱爆发出来的力量让他惊叹,可他到底不曾炼就熔炉,短暂僵持或许无碍,可久战之下,必落下风。
一旦被抓到换气间隙,甚至有当场身死的可能。
是以,眼见杨狱大展神威,他心中更多的还是担忧,见张龙福信心大增,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世子,袁飞号夜魔,他真正厉害的手段,是刀”
“嗯?”
张龙福悚然一惊,刚想开口提醒,就觉眼前一黑,好似谁人将遮蔽天日的乌云扯了下来,遮住了一切光芒!
“至刚至阳,霸拳的真谛,你已经要把握住了。可惜了”
声声气爆雷鸣都压不住的,是袁飞的低语。
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叹与赞赏,可更多的还是冷漠,眼前之人拳法、横练、真罡、内息、轻功无一例外,皆是一流上乘。
一身可怖的巨力又弥补了内息与真罡的短板,是真正的宗师级战力。
哪怕是他都不得不承认,同阶一战,自己都未必是他的对手,然而,真正的战斗,从来都是以强击弱。
哪有什么同阶之战?
砰!
气劲勃发,杨狱落地,卸去的劲力如地龙般翻涌,本就狼藉的大街,更好似一片废墟。
“嗯?!”
起落不过一刹那,杨狱猿臂舒展,就要再度施展霸拳,突的心中一寒,嗅到了一抹极为深沉的危机。
“你知道,为何我被称之为夜魔吗?”
电龙划过天空,闪过的是最后一抹光芒,杨狱瞧的分明,在袁飞握住腰间长刀的瞬间,一股浓烈到了极致的意志就自涌现而出。
当啷!
伴随着清脆的刀鸣而至的,不是灿亮如霹雳的刀光匹练,而是浓郁粘稠到极点的黑暗!
那是,黑色的刀光!
“五感剥夺夜魔刀!”
王老道发出一声呻吟,猛然拉住张龙福,可还不及反应,就觉眼前一黑。
袁飞之所以被称之为夜魔,就是因为他所学的武功,乃是一门不逊色于青龙九杀,位列悬空山‘神功异术榜’的顶尖刀法!
而配合那一口传承至七百年前那位盖世高手‘夜魔’的佩刀,更不下于同品的神功绝学!
不止是他与张龙福,长街内外,乃至于更远处,但凡看到黑刀出鞘的人,眼前皆是一黑。
深沉的墨色在眼前炸开,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所有人的心头,刹那之间,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好似被人剥夺了对外界的感知!
遥遥旁观已是如此之可怖,首当其冲的杨狱,更是在第一时间堕入墨色,只觉自己好似在夜幕之中踽踽独行,不见丝毫光明。
这不止是五感的剥夺,就连他的‘心眼’也被墨色所掩盖,在这一时之间,失去了对于外界的感知!
唯有心海中涌动的可怖刺痛向他警戒,
真正的危机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