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有期限的是吧?”
“嗯。”
辛夷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十分怀疑傅九衢这么做是在恶意报复。
“好。专属就专属。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傅九衢抬抬眼,懒洋洋的,示意她说。
辛夷摊手,“家里有儿有女都靠我一人养活,郡王挡我财路,总得补贴我银钱,以备家用吧?”
“好说。月俸十两。”
“敢问郡王,十两是金色的小蛮腰呢?还是银色的小蛮腰?”
小蛮腰?
傅九衢睨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腰上。
迟疑片刻,他才明白辛夷在说什么,唇角不由自主勾起,淡淡地道:“十贯铜钱。约十两。”
“什么?”辛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十两银子已经够少了,折成贯钱说不定还会有水份,偷工减料的少上几个。
太坑了。
“你堂堂郡王,怎的这样吝啬?”
傅九衢见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轻轻一笑。
“记住:随传随到,不可怠慢。”
辛夷牙槽都快咬塌了。
被人欺负到头上,不报复一下怎么成?
她笑着应下了屈辱的不平等条约,马上就上岗。
“我给郡王捎来的药膏,郡王用了吗?”
傅九衢冷冰冰地看他,“我是没有药膏吗?用得着你的?”
哼!辛夷面不改色地起身,走到傅九衢的面前,微微朝他行了个礼。
“不知郡王身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我来给您瞧瞧吧。”
身为专属医官,她说得理所当然,傅九衢却变了脸色,黑眸凉凉地审视着她。
“你要看伤?”
辛夷挑挑眉梢,“不然呢?不给郡王侍疾,郡王要我何用?”
两个人四目相对,傅九衢从她的眼风里察觉出笑意,脊背突然热辣辣的,觉得这小娘子当真轻佻得很,到现在仍然未对他死心……
傅九衢轻咳,淡淡一笑,摆摆手。
“不必了,本王已无大碍,你先回去吧,待我传你再来。”
辛夷轻笑一声,慢慢地撸起袖管往前。
“那怎么行?郡王成日操劳,落下病根就不好了。我一定要亲自瞧瞧才放得下心,不然怎么对得住郡王每月给的十贯银钱?”
傅九衢看她越走越近,沉下脸来,“你做什么?”
辛夷笑了起来,低下头去,凑近他低低地道:“郡王不会以为,受了伤的你,还能阻止得了我吧?”
傅九衢面色微变。
这妇人吃雷的力气历历在目,没有武艺技巧,却有一身蛮力。他身上没伤,都得费些工夫才能收拾得了她,何况他如今有伤在身,多有不便?
“孙怀。”傅九衢咬牙:“把她给我撵出去!”
辛夷微微一笑,“讳疾忌医可不好!孙公公,劳烦你搭把手,给我准备一盆热水来,我净过手才敢为郡王看伤……”
孙怀:“这……诶好的,郡王昨夜里还说伤口疼痛,娘子看看也是好的……”
傅九衢一把抓过桌上的茶盏,朝孙怀砸过去。
“你敢!反了你。”
……
辛夷最终还是没能看到傅九衢受伤的尊臀,但能气得他俊容失色,暴跳如雷,再看孙怀和程苍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好歹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她离开皇城司,从左承天门出来,骑着那头慢悠悠的小毛驴,又去了一趟离得不远的马行街,看她的“梦中情铺”……
一个月十两的月俸,不吃不喝大概要给傅九衢干二十五年苦差才能盘下这间铺子。
前提是铺子还在,物价没涨,而她,还没有被傅九衢折磨死,留得命在。
靠打工是不行的,还是寻找沉船最为实在。
孙家药铺还没有盘让出去,除了门外张望的小娘子更为羞涩了几分,别的没有什么变化。孙喻之仍是老样子坐在堂上,痴迷他的书本,根本就无心做营生……
宋人重文轻武,士子光宗耀祖。
读书取士,金榜题名,是宋代男子最好的出路和毕生的追求,怨不得他。
辛夷站在路中央,看药铺,也顺便看了一眼对街的“杜氏香药”。香药铺里忙碌着,生意很好,辛夷不由盘算起了沉船里的白笃耨要如何销售变现……
背后突然传来喊声。
“小娘子?你来看铺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