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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巡心神不宁地在府里养伤,等着张峰的结果,没有料到,蔡祁和曹漪兰一起登门来了。
拎着酒菜吃食,还有几盒伤药人参,说是来探病。
张巡身上受伤的事情,除了大公主和开封府的吕公弼,再没有别人知道,张巡大为震惊。
他将蔡祁和曹漪兰迎入府里。
“你们从何处得知?”
蔡祁和曹漪兰对视一眼。
两个人的神情都有点古怪。
昨日里还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的夫妻,此刻看来又有种说不出的默契。
“行远啊……”蔡祁拍拍张巡的肩膀,“你甭管我们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只说你在家受伤,也不告诉兄弟一声,实在是不够意思。”
张巡尬笑两声。
“小伤,这算得了什么?养两日就好了,不必劳师动众。”
“又跟兄弟见外了?”蔡祁心虚地瞥一眼曹漪兰,压下嗓音笑道:“我这两日家宅不宁,没吵到你清净吧?”
张巡一怔。
突然反应过来。
这两口子找上门,不是为了看望他,而是因为在家打架的事情,觉得没面子,来看看他什么反应?
“没有的事。”张巡避重就轻地道:“看你和弟妹恩爱如初,那就好。”
“呵,恩爱什么呀,就是做做样子。”曹漪兰突然接过话来,毫不避讳地道:“不瞒张枢直,我和小侯爷如今是那个……契约夫妻关系,好不好的,还另说呢。”
契约夫妻关系?
张巡听得有些莫名其妙。
“弟妹此言有些意思,何谓契约夫妻?”
“说来话长,是一个叫江湖密探百晓生的人给我出的主意……”
说到这里,曹漪兰突然眉梢一挑,瞥了张巡一眼,“张枢直在家养伤的消息,也是百晓生告诉我的。不然,我哪里会知晓啊?”
张巡心里一沉。
“江湖密探百晓生?那是何人?”
曹漪兰一听这个就来了精神,她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百晓生告诉自己蔡祁将外室藏在春煦巷的别院说起,隐去了对方教他怎么对付蔡祁的事情,又说今日百晓生又让递铺给她捎来消息,说张枢直在家养伤,将她和蔡祁的事情听了个清清楚楚,并将消息卖给了做汴京小报的那些个消息贩子……
所以,与其说看病,不如说夫妻两个是来问责的。
当然,蔡祁不信什么百晓生,只是曹漪兰信得入了迷,他怕曹漪兰会来张家闹事,这才不得不随同而来。
果然,曹漪兰说话,便尖酸讽刺的一笑。
“我看张枢直这安富尊荣的日子,也不像是缺那几个银钱的人呀,想来不至于做出这种鄙事吧?”
张巡贫家小户出生,最听不得别人提钱,曹漪兰嘴上不说什么,话里话外的怀疑,分明是指他穷**计,连这种缺德钱都要赚的意思。
“弟妹!”
张巡看一眼蔡祁,压着火气。
“我张家小门小户的,没有珍馐美馔招待,恕不多留。您请便吧。”
“行远。”蔡祁笑得尴尬,“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她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没听见啊……”
曹漪兰瞪他一眼,“妇道人家怎么了?我们两口子前头吵架,后头小报便报了出来,连我们吵的什么碎嘴子人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即便不是他说的,难道不是他驭下不严,容得府里的下人在外面乱嚼舌根嘛?”
“兰儿!”
“你闭嘴。”
“曹漪兰!”
“叫那么大声做什么?不是刚定好的契约……?”
张巡看他两口子又要打起来,一颗脑袋隐隐作痛,再顾不得体面了。
“二位。”他一拍桌子,沉了声音,“你们有什么事请回去再吵。我身子不适,要休息了。”
曹漪兰哼一声,起身站起,朝他瞪眼睛。
“那我便告辞了,张枢直,最好不要有下次,否则,我曹大姑娘也不是好欺负的,你那些破事,别怪我往外捅。”
这姑娘腰身一扭,便气咻咻地走了。
蔡祁对着愤怒的张巡,又是赔罪又是作揖,一连说了好几个“家门不幸,家有悍妻,请行远兄恕罪”,这才哈着腰退了出来。
张巡砰的一声踢上房门,挥手便砸烂一个青花瓷。
“百晓生!看我不扒下你的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