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郎挣扎不开,瞪大眼睛,“你敢!”
“啪!”湘灵的巴掌脆生生扇在他左脸上。
辛夷满意地笑,“右脸!”
湘灵掌心火辣辣的疼,不过这次有了经验,打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又一个巴掌打得结结实实,湘灵出了心头那一口恶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多谢郡王妃为民除害。”
辛夷微微一笑,问张四郎,“服不服?”
张四郎被湘灵两个耳光打蒙了,却不敢骂辛夷,只对湘灵怒吼。
“你,你竟敢打我?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他说着便要挣脱,可是他那身子早已被酒色掏空,辛夷那把子大力气寻常壮汉都比不了,何况是他?
于是乎,众人只看到郡王妃挺身而立,不费吹灰之力地将人控在掌中,而张四郎双手双脚不停地挥舞、挣扎、蹬动,像一只翻了个儿的大螃蟹。
辛夷玩够了,手一松,张四郎被丢到雨水里,摔了个大马趴。
“哈哈哈哈哈……”
人群传来一阵不客气地笑声。
杏圆上前递上手帕,“郡王妃,打人这种小事,下次让婢子来就行,何必脏了您的手?”
辛夷漫不经心地从杏圆手里接过帕子,声音在笑,却没有什么温度。
“开封府还没有断案,张衙内倒是先耍起威风来了?”
张四郎痛得龇牙裂嘴,可这么多人围观,他也不肯输了阵势,扭头便质问。
“郡王妃何故插手我们的家务事?我们张家两房的产业之争,用不着你郡王妃插手。”
辛夷抬抬眉,看一眼药坊的门楣。
“因为我的眼睛是药坊治好的,药坊就是我的恩人,恩人的事,我自是要管。”
她不必对张四郎解释,但要对围观群众说清楚。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人群频频点头。
一般人遇上麻烦,无不避开免得多事,郡王妃却为人出头,很是仗义。
张四郎见没有人帮他,就连开封府的官差也袖手旁观,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渍,指着湘灵那一群人。
“行。有郡王妃撑腰,小爷惹不起,你们等着,你们给我等着……”
湘灵拍拍手,“别自取欺辱了,张四郎,你不嫌害臊,我都替你丢人。败光家业欠姑娘的肚皮钱,和你亲爹嫖宿同一个姑娘,这些事情满城皆知……你不会真以为街坊们都忘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比方才还要大声。
张四郎脸上挂不住了,咬牙切齿地啐骂。
“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等开封府断下案来,小爷要把你们一个个地撵出去做狗爬。我呸!”
张四郎骂骂咧咧地走了。
有郡王妃出面,几个官差再没有拒绝,给了他们一个时辰收拾药材。
辛夷谢过,叫了周道子入屋。
“老先生再给我看看眼吧。”
周道子揖礼,“是。郡王妃请随老夫来。”
人群指指点点地散去了。
官差仍然守在外面,贞儿在不停地啼哭要娘。
辛夷让湘灵去安慰孩子,又让张家两兄弟去组织伙计们收拾药材,然后和周道子关起门来说话。
“唉,幸亏郡王妃来得及时,要不然药坊只怕要损失惨重。”
辛夷问:“手术室的东西都收好了吗?”
周道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点点头。
“老夫让胡曼看守着,丢不了。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胡曼有武艺在身,对辛夷又十分忠心,让她看守辛夷那些宝贝再好不过。
但手术室里的好些器械都是重物,不便搬动,再换一个地方也不利于做手术。
“张枢直告到官府,只怕不好善了。一个时辰后,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再阻止官府封店……”
辛夷冷笑,“他这是在逼我和郡王呢。”
周道子脸色微变,看着她道:“郡王妃是说?”
辛夷道:“药坊一分为二,一半房契在孙怀的手上。隔壁那个大院子原是杜仲卿的祖产,后来被傅九衢买了下来,但无论房契在谁人手上,我与他们只算是个租赁的关系……”
实际上,辛夷不肯占他们便宜,在药坊营利后也确实如数支付了租金。
“药坊开业在官府入册,写的是张小娘子的名字。也就是说,东家是张小娘子。”
周道子叹息一声。
“明白了。张枢直这一步属实是妙棋。”
辛夷冷笑,“我如果不承认自己是张小娘子,那就得舍财。因为他说得没错,张小娘子死后,产业由继子女继承,而他是三个孩子的爹,理应代孩子管理。”
周道子接着道:“你若承认你就是张小娘子,那你和郡王便犯下了欺君大罪。到时候,即便官家不想追究,也架不住谏官们弹劾……”
“没错。”辛夷轻轻地笑,“张巡知道我是谁,但拿不出证据,只能用这种手段逼我!”
周道子脸色变幻不停,捋着胡子久久才开口,“那眼下如何是好?”
辛夷笑了笑:“对付烂人,那就得用烂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