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愈合,此时缓步朝岑轻衣走来。
他笑如毒花,尖尖的指甲搭上岑轻衣的脸,缓缓摩挲,一个用力,指尖划破了她的脸,血顿时从伤口中涌了出来。
那人道:“啊呀,那就慢慢来吧。”
他一把掐住岑轻衣的脖子,手上缓缓加力。
岑轻衣被他掐得脸色爆红,难以呼吸。
她感觉到自己的喉头嘎吱作响,肺就要炸开来,嘴里满是血的铁锈味。
夜半时分,狂风怒号,暴雨倾盆,乌云吞吐着紫红的雷电,“轰隆”一声,劈了下来。
第19章山有木兮(十二)
情况危急,沈千山强行运转锁在丹田中的灵力,飞速掠过庭院,提剑向那人的丹田攻去。
那人骤不及防,躲闪不及,被沈千山一剑贯穿肩胛骨。
岑轻衣被他放开,跌坐在地上。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的眼前一片漆黑,久违的空气涌入肺中,她猛烈地咳嗽起来。
那人运力将插|入血肉不断颤抖的踏雪剑缓缓逼出,血的味道刺激了他,他眼神逐渐疯狂,嘴角扯出一丝邪气的笑容,出手如电,五指成抓,一把掏入沈千山的肩胛骨同样的位置,一顿狠抓!
沈千山闷哼一身,一把握住被扔在一旁的踏雪,再度出招!
那人狠狠抽出五指,血肉翻飞,一只手抵住踏雪,另一只又要往沈千山的另一边肩胛骨攻去!
沈千山本就是强行运功,此时他丹田干涸,绞痛异常,灵力全部散去,握住踏雪的手青筋毕露!
而就在此时,那人腰间的一块玉排倏忽亮了起来,他停下动作,迟疑片刻,放出一个由一大一小两个圆球形的东西拼成的法宝。
那法宝在地上越来越大,膨胀成房子大小,瞬间将无力反抗的沈千山和岑轻衣吸了进去。
那人食指轻扣玉排,在原地等了片刻,两道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朝那两人说到:“看好他们,先蒸一蒸,等我回来就用他们炼旗。”
两人点头,那人腰间玉排有规律地发出光亮。
“嗡”地一声,他瞬间消失消失在原地。
倾盆大雨疯狂地从天上砸下来,黑沉沉的天就要崩塌下来。
岑轻衣带着浑身湿透的沈千山匆匆躲到一个山洞里。
山洞前开着一树栀子花,静静地散发幽香。这花开得大,每朵都是手掌大小。
但她心中焦急,只看了一眼就与这树花擦身而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伤,沈千山今天似乎相当虚弱,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她能感觉到沈千山略高的体温顺着衣衫透出来,而血就像小溪一样汩汩地从他的肩膀流下。
这里遍地落叶,混合着一层淤泥,一脚踩上去就是“噗”的一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腐烂的气味,也就只有这个山洞尚且干净一些。
岑轻衣急匆匆地环顾四周,这里没有净水,而她的储物袋中也没有准备纱布和净水。她猜沈千山应该准备得很全,但她又打不开沈千山的储物袋。
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别的可以替代的东西,还好她的衣服尚且还算干净,于是她牙齿咬着衣袖,手上一用力,“呲啦”一声撕下袖子,露出半截藕臂来。
沈千山肩膀上的衣服已经在方才的打斗中被撕毁了,伤口露了出来。她将手上的布叠了叠,拿出伤药,小心翼翼地洒在沈千山的伤口上,想要给他铺上药就包扎起来。
但沈千山的伤口出血太多,不断涌出的血冲开药粉,怎么也止不住。
她着急地咬着唇,手不住颤抖,将药粉倒了小半瓶在布上,一把按在他的伤口上。
温热滑腻的鲜血透过布料渗到岑轻衣的手上,她的手抖得厉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
沈千山闷哼一声,眼神变得清醒起来。
岑轻衣见他终于清醒,声线都在颤抖:“你还有药么?快处理一下伤口啊!”
沈千山因为失血过多,脸色苍白,但仍然容色不改,道:“别慌,小伤罢了。”
岑轻衣感觉自己手上一热,又是一股血涌了出来。
她崩溃道:“什么小伤?这么多血怎么还是小伤?!”
从小到大,在沈千山的记忆中,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的某个瞬间,他嘴里被谁强行塞了颗麦芽糖,有种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上化开。
他突然眉心微皱——在他记忆中,他又未曾吃过麦芽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沈千山见岑轻衣吓得面无血色,摇摇头,道:“劳烦岑师妹了,请师妹守住洞口,接下来的我自己可以处理。”
岑轻衣本想给他打下手,却被沈千山一句“男女授受不亲”给挡了回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地去洞口守住。
什么玩意,都这样了她还能想着占他便宜么!
气死了!
她气鼓鼓地背对着沈千山,身后响起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
不一会儿,沈千山淡淡的声音便从她身后传来:“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