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来的时候,宫总已经睁开了眼睛,我用手电照在他的脸上,这家伙正有气无力地睁着眼睛,嘴里吐着白沫,向外面奋力地爬着。
我心下不忍,不管怎么说他是我的领导,虽说拉了几车铁,给我扣上了罪名,但那不是什么原则上的事情,谁都有失足的时候,人无完人么!我拍了一下风衣,苦笑道:“宫……总,又见面了!”我低声说着,便俯身想把他扶起来。
宫总则恐惧地看着我,脸都变了形一般,半晌,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叫来:“呜呜……”随即我便看到宫总的鼻涕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什么,却一句也听不清。
我心下一紧,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火烫一般。这老家伙真实经不起这番折腾了,能活到现在可谓是奇迹了!我心下一软慌忙稳住宫总,强自拖着他向外面挪去。
观音造像前面,我将那件搭在椅子上的僧衣给宫总批上:“您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说罢我变又回到朱漆排门前,将几个门又重新排好,然后便匆匆走出观音殿。
回廊下,杜富贵正蹲在角落里面,鼾声大作,这家伙竟然他妈的睡着了!我嗤笑了一下,一夜的惊心动魄,老杜实在是太疲累了,睡得还很香,里面精彩的打斗竟然被他错过了。
我拍了一下老杜的肩膀:“老哥,到站了!醒醒!”
片刻后,老杜睁开惺忪睡眼,才感到寒风凛冽起来,打了个抖索站起身:“操,怎么睡着了?我做梦梦见你又跟别人打起来了,精彩着呢!”
去你的球球!我可不是跟小秋那个王八犊子打起来了,差点没丢掉性命!
“老哥,走,快点!”说罢我便闪身进了观音殿。
老杜随后也进来,突然看到穿着僧衣的宫总,吓得“啊”的一声:“这是什么玩意?”
“老哥,快点搀着宫总,咱们走!”我和老杜搀着宫总向着前殿走去。
夜色更深,山风冷峻。雪地里面留下两串脚印和被宫总拖出来的一片狼藉。今天的行动太不顺利,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不过收获还是很意外的,竟然找到了宫总!
出了永安寺大门,我思忖了一番:“老哥,你说咱们该走哪条路?”
我掏出电话来问道。
老杜脸色难看,扶着宫总的手忽然抖动了一下,宫总却差点没趴下:“金雨,咱们哪条路都不能走!”
我心下一愣,但随即明白过来,无论走哪条路都会留下痕迹!
半个小时后,我坐在石人沟上面的山坡上,看了一眼穿着僧衣的宫总,这家伙已经完全苏醒过来。一路艰难的攀爬,竟然没有把他落下,倒是老杜打了一道的喷嚏,诅咒了几百遍鬼天气。
宫总一路上没有说过一句话,不过我和老杜却唧唧歪歪地不停,坐到了山坡上,老杜打了一个喷嚏后才骂骂咧咧道:“回去一定要桑拿!”
我讪笑了一下:“一定的!不过我得挂两瓶滴溜!”
“你真是……豆腐渣搀屁做的!”老杜打了个喷嚏说道。
我嗤笑了一下,望了一眼石人沟道口方向,两道车灯忽然从远处射了过来。
“车来了!”老杜蹦跳着向山下奔去。
我则搀扶着宫总一步一步挪下山坡。宫总的喉咙里面如同被堵了棉絮一般,“咕咕”地叫了几声。
“小金……呜呜……”
我叹息一声,宫总苦的声音竟然那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