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忙着打电话联系在清城医院的弟兄们,没有听到老太太的话。
我抱紧了老太太:“云娘!不要说这个,你是中国人!”我的泪直线流了下来,今晚我的感情尤为脆弱,任何动情之处都能唤醒我心底的柔软,都能让我不能释怀!
老太太的脸色变得平静了许多,握住我的手:“你是善人……我想宏宇……和金锁……”
老太太的手扣着我的皮肉,表情变得极为痛苦,呼吸短促,脸憋得通红。我点点头低吼了一声:“无情,电话拿来!”
无情慌忙奔到我面前递给我电话,我按通了金锁的电话,过了片刻对面传出金锁的声音:“兄弟,你在哪?”
“金锁,快到箴言寺!快,我找到云娘了……”我几乎吼叫着,完全失去了风度。我是有良知的人,但这种良知是建立在感情之上的,云娘在黄司令走的时候陪伴着他,足以说明她是善良的,心中没有了怨恨。
十几年跪地行走为了赎罪,风雨飘摇的日子有谁给过她哪怕一丝慰计?没有!她是一个普通的老太太,生在中国,长在中国,嫁给中国人的老太太,不是日本鬼子!
云娘气若游丝,抓着我的手不放:“老鬼……”
我感觉老太太的手突然凉了下来,眼睛瞪着看着床上的黄司令尸体,望眼欲穿的样子。我的鼻子忽然一热,一股血腥味冲了出来,鲜血直线流了下来。
云娘撒手西去!
我抹了一下鼻血,血泪交融,嘴里发咸,心中痛楚到极点。我将云娘抱起来,放到床上,紧挨着黄司令,用手覆盖上云娘的眼睛,但弄了两次也没有给她合上。
无情拿过来三尺白布将两个老人盖上,瞪着猩红的眼睛将我搀扶起来:“你……”
十分钟后金锁才赶到箴言寺黄司令的小屋,一瘸一拐地走到我身边:“兄弟……我来晚了!”说罢便跪在床前,涕泪横流。
圆月高悬,清湖凄冷。我靠在车旁抽烟,嘴里满是苦涩味道。两年来的生死冒险换来的竟是如此结果,尽管我覆灭了阴阳道盟,尽管我解开了“十年异案”,我没有任何成就感。看多了生活在社会边缘的人是怎么挣扎的,自己也身陷其中,不知道这是宿命还是天意为之。
“兄弟,春燕姐的病怎么样了?”我低声问道。
金锁搂了一下我的肩膀:“她没有病!我把丁叔叔的事情告诉了春燕,她整天念着你的好!”金锁笑了笑:“我是不是有点彪?”
我摇了摇头,心下也是痛快了一些。春燕姐的心病就是她父亲和她爱的人,现在两者都遂人愿,她没有理由死钻牛角尖!
“年前我把丁叔叔接到家里,一起过的年!”金锁讪笑道:“没有通知你,自作主张,这也是春燕的要求!”
“呵呵!有时间我要看看丁叔叔的!”
“嗯!春燕这几天策划着让姜叔他们战友会面,这事你安排一下吧!”
姜八绺的病就是急火攻心所至,现在已经没有大碍,正好柳泉也在清城,在我临走之前这一切都要安排妥当。我点了点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点事要办!”
无情坐在冰凉的水泥地上低头不语,我走过来才站起身来:“兄弟,宏宇的尸体怎么办?”
黄司令一家三口两日归天,这种事情不能外传,否则社会上会引起太大的振动。我思忖了一下道:“黄司令的后事交给政府来办,云娘的后事让金锁操办,宏宇的事交给天伦公司吧!”庞洪宇是天伦公司的股东,封青梅和他很熟悉,这点事估计是难不倒她。
无情点点头:“只好这样了!”
“这里的事情交给其他弟兄们,尸体在庙里停过今晚,明天通知清城政府,后天出殡!”
我钻进轿车,无情也坐到副驾驶上,车子退出了箴言寺,到了环山鬼道上,我回头看了一眼红色的灯笼,便快速向地下电厂驶去。
“兄弟,不知道张子清那伙势力开始行动没。”我低声问道。
无情漠然地望向窗外,黑漆漆的老林子不时发出几声惊悚的夜猫子叫声。
“张子清昨日死于车祸,据传他手下的势力顷刻间便分化了几股,都想趁着混乱发点横财!”
我心下冷笑:最好的发财去处当然是地下电厂!
地下电厂今晚是相当的热闹,还没有到电厂大门,我的车便被劫了下来,一路武警守卫,电厂道路两侧闪着警灯霓虹,警笛声不绝于耳。
到了电厂值班室门前,江阳从对面走了过来,看清楚是我便一下子把我报了起来:“哈哈……”
“看来行动已经结束了!”我低声笑道。
江阳点点头:“兄弟,柳局长正等着你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