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榷张了张嘴,刚才冲动之下想要脱口而出的真相愣是在最后一刻让他重新咽回了肚子里:“没,没事儿!我就是想问问,我……我还能再去你家吗?”
我还能再去你家吗?
盛兮没有即刻回答这问题,而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目光在其身上停了一瞬。
名冠全黎国的安平侯,有过辉煌,有过沉寂,到如今的逍遥,是人人羡慕的人物。可眼下,这个被千万人艳羡的人物正一脸忐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着话,好似生怕她一个不答应,他所有期待就此崩塌,信念也付之东流。
她其实不太懂舐犊之情,毕竟她无父无母,生下来就是颗野草。她不乏看过许多人间情爱,父母与子女之间的不在少数。只是看归看,距离真正理解尚有距离。
然而此刻,她也不知自己心里哪里漏了缝,竟是真的感受到了沈榷的那份忐忑与小心,像是手捧着最珍贵的易碎的宝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把它献出来,结果因为对方的无动于衷,那宝贝悬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
盛兮微微垂眸,红唇轻抿,一时无言。
沈榷见此一颗心直接升到了嗓子眼,却在下一瞬听盛兮道:“您不是还要教我们沈家枪?自然可以去。”
沈榷:“!”
“侯爷还有其他事情吗?”盛兮问道。
沈榷从呆滞中回神,嘴角控制不住想要往上扬,却又竭力压住:“没,没了!那什么,你进去吧!进去吧!”
盛兮抬眸看他一眼,轻轻点头后,转身离开。
这次沈榷没再叫她,而是看着她背影,那绷不住的笑意眼见着就要破功,还好在笑出声之际,他急忙捂住了嘴巴,用脚踢了踢车夫,提醒他赶紧走。
今日之事当真是接二连三,就是盛兮也有那么一瞬间发蒙,尤其是沈榷之事。她在想,这件事该如何同沈安和解释呢?
然而不论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论她,还是沈安和。
盛光远在为后日去国子监做准备。碍于之前在国子监门口被人摁着头打,李长誉监督他练功整整一上午,下午裴锐又给他准备了好多药丸。这些药丸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无毒,却是整蛊利器。裴灿则给他准备了一个小算盘,是小姑娘自己从周西手中赢来的。至于旺财……
“旺财,你若是再给我乱叼东西,小心我揍你!”盛光远冲着不仅不帮忙,反倒不停捣乱的旺财吼道。
怎奈,旺财玩心大起,浑然不惧盛光远怒吼。
眼见着它又要将他整理好的衣裳弄乱,盛光远一个虎扑过去,直接抱住了旺财脑袋,这一人一狼便瞬间扭在了一起。
盛兮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纷乱场面。
“小远!”盛兮喊道。
盛光远扯着旺财尾巴委屈回道:“姐姐,你快管管旺财啊!它现在越来越不听话了!”
然而告状的可不止他一个,被拽着尾巴不能动的旺财“嗷呜嗷呜”地冲盛兮叫唤,那声调听着可比盛光远委屈多了!
盛兮:“……”
她无奈叹息一声,扭头去看一旁的李长誉,问他道:“你们姐夫呢?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