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躺在床上,付阮想清空脑袋,可越是这样,脑子里越是频繁闪现她跟蒋承霖在包间里碰杯的画面。
水晶杯清脆悦耳,这声音就像魔咒,刚刚付阮闭眼洗头的时候,就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
他们数次碰杯,庆祝地安出局?
庆祝小人下马?
庆祝扒掉赵家最后一层皮?
还是……单纯地为高兴而庆祝。
付阮承认,那时那刻,她心里十分痛快,无论商场战场还是名利场,但凡要分输赢的场合,就一定要竭尽全力,不留余地。
对于这一点,蒋承霖的观念跟她不谋而合,两人甚至不用沟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心里藏着什么坏水。
当真的一丘之貉。
有那么一瞬间,付阮认真想过,如果蒋承霖对她不存在算计,那么做合作伙伴,哪怕一辈子,她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这样的想法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去,不行,这才一阵子,就妄想一辈子?忘了蒋承霖婚前婚后的变脸绝技了?
付阮很想相信蒋承霖,也尝试过,只不过,失败了。
蒋承霖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会带着几个人就住在付阮下榻的酒店,于付阮而言,这是他释放的信任信号。
因为蒋承霖住在隔壁,付阮在床上两个小时还没睡着,莫名的,她半夜突然拿起手机,看了眼朋友圈。
手机照亮付阮的脸,她微眯着视线,目光停留在某处不动。
屏幕中,一张绿色的乌龟图片,依旧没有文字,只有一个月亮,发布于两个小时前。
付阮关掉手机,周围重归黑暗,这种徘徊在意料之中和情理之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让她不爽,除了不爽之外,还有几分心焦。
……
付阮睡得晚,隔天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糊着看到三个很复杂的字眼,闭眼接通,“喂?”
蒋承霖:“还没醒?那你再睡一会。”
付阮声音比往常低:“什么事?”
蒋承霖:“没事,你睡吧,我挂了。”
他真的说挂就挂,付阮也试着继续睡,眯了半小时没睡着,下床洗个澡,刚出来,正赶上沈全真打电话过来。
付阮刚接,沈全真那边火急火燎:“你看到热搜了吗?”
付阮心知不好,习惯冷静:“怎么了?”
沈全真:“尤天喜跳楼,尤佳自杀,地安制药,三个标题已经挂爆了。”
付阮依旧不动声色:“死没死?”
沈全真:“尤天喜被消防救了,说尤佳还在抢救,主要现在全网都说地安破产,逼死尤家父女的是你。”
沈全真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付阮坦然地仿佛事不关己:“马上网上会曝出沃泷跟地安解约的消息,八成还得把屎盆子扣我头上。”
沈全真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付阮临时告诉她,沈全真气急败坏:“怎么着,现在是死也要找个垫背的吗?”
付阮:“地安不敢。”
沈全真:“……赵家指使的?”
付阮:“本来就是颗棋,有些人偏爱把自己当合伙人,现在马前卒当废了,废物也要物尽其用。”
沈全真:“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付阮:“你安心搞你的新方案,其余的我跟蒋承霖看着办。”
沈全真试探道:“蒋大头不会因为风评不好,临阵脱逃吧?”
“不会。”付阮回的很快,快到自己一时纳闷,她哪来的自信替蒋承霖担保?
难道就因为蒋承霖昨天的那句:“成了,我们一起来夜城,不成,我们一起回岄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