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阮坐在他对面,云淡风轻:“给你十分钟,搞完去吃饭。”
蒋承霖:“搞什么?”他戴着兔耳发箍,但付阮怎么看他怎么像狐狸装兔子,一般可爱,十足騒气。
没有第三人在,付阮踹开天窗说亮话:“别跟我装糊涂,外面风大,我不站在风口等你。”
蒋承霖眼底七分惊:“你让我现、在,当着你的面吗?”
付阮:“谁稀罕看你。”
她还怕长针眼呢,侧头看外面不就好了。
蒋承霖惊讶于付阮的不拘小节,一时失笑,笑够了道:“你想得美。”
付阮直视蒋承霖,蒋承霖当即把风衣拢了拢:“我们现在还在考察期,请你注意分寸,前妻也别想占我的便宜。”
付阮好心好意,不想让他去洗手间,不料蒋承霖好心当驴肝肺,行,反正难受的又不是她,谁憋谁知道。
付阮跟蒋承霖下了摩天轮,本以为蒋承霖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洗手间,结果他根本没提,直接跟付阮上了一辆车,回程途中,付阮觉得,她想蒋承霖会不会有事的次数,肯定比蒋承霖担心自己的次数都要多。
付阮脑袋里就一个疑问:原来男人可以不解决的吗?那之前几次是为什么?尤其付长康在外面等着那回,蒋承霖是故意借题发挥了?
其实问题很好解决,只要付阮开口问问封醒就行了,她不懂的知识,封醒肯定懂,但难就难在,付阮敢让蒋承霖坐她对面解决问题,但是不敢向封醒提出问题。
付阮知道,封醒和蒋承霖终归是不同的,封醒是兄弟,而蒋承霖……是她早晚都得睡的男人。
付阮和蒋承霖回到市中已经快四点,他们吃完宵夜,已经有人起来吃早餐,北方天亮的早,蒋承霖不知哪根筋没搭对,跟付阮说:“我们去看升旗吧?”
付阮看了眼蒋承霖:“……”
蒋承霖:“我上一次看升旗还是十岁之前,你陪我去吧,过几天回岄州就看不到了。”
仔细想想,这叫什么理由?太阳有时候都会迟到,但夜城的旗几十年如一日的升起,准时准点,只要起得来,每天都能看。
可付阮还是陪蒋承霖去了,两人站在人山人海的游客中,所有人都在看升旗,在这样的氛围下,没人心里会想着浪漫,只有激动是真的。
付阮看着随风飘起的一片红色,那样纯粹的红,上面的几颗星星比清晨的阳光还要亮,过早接触到繁华世界,付阮本以为现在已经很难有什么事,是她没做过的,可站在夜城看升旗,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
付阮微微仰起头时,下面有人拉住她的手,付阮静静地,没反应,她左边是个头发全白的奶奶,右边是蒋承霖。
奶奶左边是她老伴儿,爷爷说:“你不是就想来夜城看一次升旗嘛,现在看见了。”
奶奶热泪盈眶,抬手擦眼泪,爷爷从兜里掏出几张自己折的卫生纸,念叨着等下还有什么行程,都是奶奶想做还没做的事。
太阳不知不觉间变亮,升旗仪式结束,游客渐渐散开,付阮和蒋承霖也上车准备离开,一切都恢复如常,可付阮心里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跟往常不同,蒋承霖不知不觉间陪她做了件她人生中头回做的事。
手插兜,付阮先是一暖,因为右边口袋里有糖;紧接着,温暖的氛围被破开,因为付阮摸到左边兜里的盒子一角。
蒋承霖这种人,就是随时随地给她右边兜里的,目的是为了用左边兜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