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霖想把注意力都放在龙虾上,可脑子偏偏不听使唤,想的都是付阮,想她一半笃定一半调侃的口吻说:“假的,看来我演技又有进步,连你都信了。”
但凡她只有调侃,但凡她只有认真,他都能找出她敷衍付长康的可能,可她偏偏什么都占,活灵活现。
蒋承霖想一次,心就疼一次,心太疼,他有几秒钟的空白,眼里根本没有龙虾,手是机械性在拆解,某一瞬间,付阮突然下意识蹙眉:“咝…”
蒋承霖右手上的剪刀,力气使大了,直接穿透龙虾壳,戳在他左手掌心上,蒋承霖没有疼痛感,是听到付阮发出声音,他才后知后觉,左掌心渐渐传来冰凉。
付阮亲眼看着,蒋承霖这一下戳的不轻,只不过他戴着紧贴的黑手套,掌心又朝内,她看不见具体情况。
蒋承霖怕任何形式的伤口和流血,尤其伤口还在自己身上,他只愣了两三秒,已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迅速溢出。
攥拳,转身,蒋承霖不想被付阮看到,自己去了盥洗池,左边手套被剪子豁开一个不到十厘米的口,血顺着破口处滴到盆地,蒋承霖摘了手套,打开水龙头,冷水混着血水流个不停。
付阮来到盥洗池旁,一眼就看到蒋承霖掌心上的伤口,最深的地方已经不能叫划痕,有三四厘米的长度,急水往下一打,两侧的肉都是微微外翻的。
小划伤冲冷水没问题,这种伤冲冷水反而容易感染,付阮急着去拽蒋承霖手腕,一拉,竟然没拉动。
抬眼看他,蒋承霖面无表情,静静地看着冲水的手,付阮再一拉,还是没拉动,蒋承霖的手臂绷紧,无声发力,付阮气得瞳孔缩小,啪一下关上水龙头,蒋承霖没动,不冲水的左掌心,血一瞬涌出来。
付阮绷着脸,以为蒋承霖会开口讲话,谁料他一声不吭,正好旁边就有厨房纸,他随手抽了两张,刚想往掌心上按,付阮一把抢走,沉声道:“你想干什么?”
蒋承霖不看她,完全听不出丝毫生气的口吻,淡淡道:“擦手。”
付阮耳边嗡的一声,被蒋承霖气到耳鸣,蒋承霖重新去抽纸,付阮一把将纸巾盒推远,朝着厨房外道:“进来个人。”
很快,厨房门被划开,进来的是付长康的保镖,生怕付阮有事,但见付阮和蒋承霖双双站在盥洗池前,两人都是背对门口,付阮扭头说:“把药箱拿过来。”
保镖站在原地没动,因为不确定付阮哪里受伤了,她脸色煞白,像是失血过多的症状。
付阮已经被蒋承霖气的眼冒金星,偏偏保镖又叫不动,三秒后,她重新盯着门口:“我让你拿药箱,非要我爸才叫得动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