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沈全真临时想起来:“你说你硬就硬吧,你还不吃软,这些年多少人企图以柔克刚,你都嫌人家腻歪,怂蛋,软趴趴。”
“大头茶是真茶,但他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在你身边斡旋多年,不仅没被你送走,还越混越好的浪里奇葩,跟你闹离婚那阵儿往死磕,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嗑药了,每天打鸡血一样,想尽各种办法气你,别说你,我背地里都偷着吃了两回降压药。”
“你说他硬气吧,他一转头就能屈能伸,你俩离婚之后,我见他一次怼他一次,他从来没跟我翻过脸,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他这点的,那时候乔旌南还没回来,他给谁面子啊,肯定是冲着你的面子。”
“来夜城之后,他让许多跟着我,许多每天身前身后又买东西又拎包的,搞得我一度以为他想追我,后来我直接问他了,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许多当时差点儿对天发誓,给我整的还怪尴尬的。”
付阮抿唇听了半晌,不冷不热:“我让你说我,你说蒋承霖干什么?”
“呀,怎么说跑偏了?为什么会提到大头?”沈全真比付阮还迷茫。
付阮拉着脸:“你说我硬又不吃软。”
沈全真:“对!从传统定义上来讲,你不是个麻烦的人,你又不磨叽,但从谈恋爱的角度,你已经不能用麻烦来定义,你是复杂,繁琐,难搞,追你就像拿挖耳勺对着太行王屋,这辈子是够呛了,看看子子孙孙,哪辈子冒出个有出息的吧。”
沈全真嘴损这事,付阮早知道,只是这么多年,沈全真从来没有直接评价过付阮在恋爱方面的为人,毕竟也没什么机会,十几年,入围选手只有付兆深和蒋承霖两人。
付阮六岁来岄州,经过忐忑不安的两年,她渐渐变得像个正常小孩,无论阮心洁还是付长康,都不停地告诉她,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用再担心哪里突然冒出坏人。
她花了八年,攒足了安全感,在遇到付兆深之后,她大大方方坦坦荡荡的表白,也开开心心的过了三年,可那件事一出,付阮永远记得,付兆深用超越愤怒,直逼恨意的目光,冷漠地看着她:“更何况你妈没死,现在你要我妈死,你觉得公平吗?”
原来车祸,植物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醒,在付兆深眼里,就是轻飘飘的两个字:没死。
而且他说的清清楚楚,你妈,我妈,冷漠地仿佛他们是第一次见面的两个陌生人。
付兆深走了,连带着带走了付阮好不容易积攒起的所有信任感和安全感,付阮又花了好多年才跟这个世界的所有恶意划江而治,偏偏,蒋承霖又来了。
听完沈全真的话,付阮脑中闪过付兆深的画面,但很快就变成了蒋承霖,如果十四岁那年,她喜欢的不是付兆深,而是蒋承霖的话……
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付阮开口,淡定道:“我放过蒋承霖了。”
……
蒋承霖从付长康别墅离开,回了酒店,刚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到保洁从付阮房里出来,推着清扫车,附近所有付家保镖住的房间,房门都是打开的,集体清扫。
蒋承霖走近:“他们退房了吗?”
阿姨点头:“是,刚刚退的房。”
蒋承霖手机响起,乔旌南打来的,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全真说她跟付阮一起回岄州,你不说付阮周六回去吗?你没跟付阮在一起?你今晚不是跟付阮回家见她爸吗?”
蒋承霖看着走廊里一辆一辆推走的清扫车,像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都被当垃圾带走了,面无表情,他几秒后道:“你礼貌吗?”